颈瞅了窗外一眼,便开嗓喊了声:“臭小子又捣蛋!一放假就知道折磨你二哥!还不过来道歉!”
俩小孩哪里是听话的年纪,听闻大人骂是撒腿便跑。戚檐略微眯起眼,不知怎么觉着其中一个小孩有些眼熟。
“阿美和无平就那坏脾气,从小到大都不服管教的,同小孩子怄气做啥?”老爷摩挲着菸枪,琢磨着什么似的。
戚檐闻言却是一愣,于是回头问他爸:“您说他叫什么?”
“方大爷的‘良辰美景’,第三个儿子‘方美’啊!嘿,男孩取这名怪吧?”
“不,不是这个,另一个……”戚檐盯着雪地里俩人的背影看得出神。
“去外头读了一年书,连自家亲弟弟叫啥都忘啦?”那女人笑起来。
“咱家小宝,薛无平!”
庭前白雪被毡靴踩得嗤嗤响,戚檐摆出个大喇喇的纨袴样,几步赶过去便拎了那俩吃糖小孩的后领。
“瞅见哥哥不叫便算了,怎么还乱扔石子砸人?”戚檐松开泥鳅一般扑腾的方美,转而将两只手摁在薛无平的肩上,亲昵道,“小宝,叫声二哥来听听?”
他粗略一瞧,那薛无平此时约莫9岁,稚气未脱,两颊被冷风冻得红扑扑的,龇牙咧嘴,活脱脱一副不服管教的顽童模样。
“滚蛋,松手!”薛无平一蹬腿便踹向戚檐,却被那吊儿郎当的家夥给躲了去。
“哎呦,你还这么小脾气就如此坏,怕是到老都改不了喽!”戚檐笑着俯下身,食指朝着自个儿的脸,“我问你,你认不认得我?不是你二哥,是‘戚檐’。”
方美曲了胳膊肘撞薛无平,乐得眼睛都弯了:“这就叫‘服儿’。”
“我不认流氓作哥。”薛无平小嘴一噘,满不在乎地翻了一轮白眼,“下三滥做亏心事!”
“怎么总管我叫流氓,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戚檐骨子里就是个厚脸皮的混账,演起痞子来自然得心应手,但他也总得摸摸度在哪儿。
听了那话,薛无平反将冰糖葫芦塞入金贵口中,再不乐意张嘴了。倒是一旁的方美拿吃完的竹签戳戚檐的手臂,鼓着两腮含糊说:“我爹说了,你俩忒下流,那男媳妇也是个傻帽儿!”
刚刚戚檐没仔细看,这会儿挨近了才发现那方美戴着顶极其花哨的虎头帽,那帽子寻常是给满月亦或周岁的婴孩戴的,得亏他脑袋小,否则怕是硬塞都塞不进去。
“他俩结婚,干我屁事?”戚檐一只手揉上方美的虎头帽,套近乎问,“你这小孩抢谁帽子戴呢?”
“我弟一个脑袋又戴不了两顶帽子,这比我那顶暖和。”方美打掉他的手,蹲下身拿竹签在雪地里画王八,“甭和我讲话,我爹说了,和流氓玩的迟早要变流氓。”
戚檐一笑,原还想再追问那“男媳妇”的事,哪曾想话还没出口,身后先传来薛母的叫唤——
“嗳!你们仨还吃不吃饭啦?快来!”
薛无平和方美闲不住,饭没扒拉几口,捧着碗便不知跑哪儿玩去了,以至于偌大的薛家,一块吃饭的仅有三人。其实这薛氏老宅中人不算少,只是那些人多只露了个脸便拿碗分菜回了自个儿屋。
戚檐细嚼慢咽总要遭薛母关心,纵然没甚胃口,也只能装着胃口大开,一筷接一筷地往嘴里送大鱼大肉。
薛母和薛当家从前都在商海里混过,嘴皮子利索,饭桌上没有闭嘴规矩,常是嘴里含着饭菜便开了口。
“昨儿有山他托人捎信回家,说他估摸着很快便到家了。邻家媳妇都说他这小子贼拉机灵,专程看黄历跑回家来过生辰!混小子!”薛母欢喜说着,瞥看戚檐一眼后又无端有些哀怨。
戚檐见状忙道:“什么?大哥要回家了?好久没见他了,可想死我了!他的生辰可不得好好置办么!”
薛母闻言抿唇笑起来,细指轻轻戳在他额侧:“你这鬼机灵的!你俩本就是双生子,说得像是为你哥好,实际还不是为了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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