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如今已迁任留台御史中丞。
&esp;&esp;卢奕早便让妻子儿女带着官印偷偷去往长安,他则像平日一样继续到皇城御史台。
&esp;&esp;卢杞随家人出城之后,听闻最新的战报,又转了回来,想要把阿爷带走。
&esp;&esp;是日,偌大的御史台中空空如也,不见了往日官吏来来回回的情形。
&esp;&esp;“阿爷?!”
&esp;&esp;卢杞也不确定卢奕还在不在,脚步匆匆地奔入中院大堂。
&esp;&esp;迈入堂中,身披红色官袍的卢奕正坐在那翻书。
&esp;&esp;这情形,与过去每一次卢杞闯了祸回家时一模一样。
&esp;&esp;“阿爷!”
&esp;&esp;卢杞大呼一声,直接拜倒。
&esp;&esp;卢奕从书卷间抬起头,略略皱眉,问道:“何事回来?”
&esp;&esp;“高仙芝与叛军战于葵园,败了,现退守上东门。洛阳城恐怕守不住,阿爷快随我走吧!”
&esp;&esp;相比于儿子的着急慌乱,卢奕却显得极为淡定,放下书卷,用四平八稳的语气道:“东都皆是你这样一心名利之人,如何守得住啊?”
&esp;&esp;他竟还有闲心嘲讽一句。
&esp;&esp;远处突然传来了大呼。
&esp;&esp;卢杞回头看了一眼,道:“孩儿来时,见到有勋贵在宣辉门前要出城,此时想必已打开城门。阿爷快走吧,再不走贼就要来了。”
&esp;&esp;“贼要来了,却还打开城门。”卢奕闭上眼,摇了摇头。
&esp;&esp;卢杞起身上前,想要强行带走他阿爷。
&esp;&esp;“你敢?!”卢奕大喝道,“身可杀,节不可夺。你敢毁老夫之忠义,即为不孝!”
&esp;&esp;“孩儿……”
&esp;&esp;“滚!”
&esp;&esp;卢杞犹豫了一会,终于磕了两个头,转身往外奔去。
&esp;&esp;他奔出皇城,随着人群涌过了已被冲开的城门。
&esp;&esp;高仙芝确实是下了严令关闭城门,可高仙芝麾下的却不是当年随他奔袭千里的安西军,而是临时招募的洛阳市井小民,这些人平日见了勋贵就两股打颤,又如何敢拦他们?
&esp;&esp;奔出洛阳城,可以看到满山遍野都是逃难的人们。
&esp;&esp;危险面前,逃得最慢的是那些连盐都吃不起故而毫无体力的贱民,之后则是那些没有马匹、没有干粮的普通百姓。
&esp;&esp;卢杞跨着骏马,撞开那些挡路者,很快将许多人都甩在身后。
&esp;&esp;之后,他隐隐能听到像闷雷一样、上万匹战马同时奔腾的声音,混杂着号角与鼓声。
&esp;&esp;叛军杀到了。
&esp;&esp;不知洛阳城还能守几天?
&esp;&esp;卢杞回头看了一眼,心知往后若是再闯祸,可没有阿爷再给自己兜着了……
&esp;&esp;
&esp;&esp;十日之后,平原郡。
&esp;&esp;颜杲卿站在城头上,抬起一柄千里镜向远处的敌营看去,视线里出现了一颗头颅,挂在叛军的将旗下方,摇摇晃晃。
&esp;&esp;被斩杀的是一个五旬男子,虽死犹一脸正气,想必死前还在慷慨激昂地大骂叛军。
&esp;&esp;对方是一个名臣,颜杲卿在长安时曾见过他一面,故而认得他是留台御史中丞,卢奕。
&esp;&esp;与卢奕共同挂在叛军旗杆上的还有另外两颗头颅,颜杲卿不认得。
&esp;&esp;“城里人听着!”
&esp;&esp;渐渐地,叛军已推进到了城墙下一箭之地。
&esp;&esp;“给你们引见这三位唐廷重臣,御史中丞卢奕、洛阳守留李憕、洛阳采访判官蒋清!哈哈哈,你们可知斩杀了这三人,代表着什么?!”
&esp;&esp;放肆呼声传到了城头上,颜杲卿皱起了眉头,他心里预感到洛阳也许已经失守了,但不敢相信,更愿意相信这是叛军动摇军心的奸计。
&esp;&esp;他却无法阻止叛军继续说下去。
&esp;&esp;“告诉你们吧,府君已经攻下了洛阳!你们寄予厚望的所谓名将高仙芝,一败再败了!”
&esp;&esp;随着这句话,城头上顿时响起了惊呼声,将领士卒们之所以追随颜杲卿归附朝廷,是因为相信国力强盛的大唐能够平定叛乱,但若是国都被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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