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他背后响起,李隆基倏地转身,武惠妃披头散发、疯疯颠颠地走来。
&esp;&esp;他骇然而逃,周围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有的唤他“阿爷”,有的唤他“三郎”。
&esp;&esp;李隆基正要逃远,却隐约听到了一句不同的称呼。
&esp;&esp;“阿翁。”
&esp;&esp;他一愣,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儿媳薛氏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esp;&esp;周围无数鬼怪在张牙舞爪,这孩童稚嫩无害的脸在月色中显现,却是最吓人的。
&esp;&esp;“阿翁……留下陪孙儿好不好?”
&esp;&esp;“啊!”
&esp;&esp;“圣人!圣人!圣人!”
&esp;&esp;李隆基猛地睁开眼,拼命顺着气,才发现方才是一场噩梦,惊得他浑身都湿透了。
&esp;&esp;杀了那么多妻子、儿子、孙子,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esp;&esp;“圣人,没事的。”高力士柔声安抚道:“圣人只是忧心国事……”
&esp;&esp;“蓝田驿,朕不想听到蓝田驿……你说有没有可能,薛白是薛锈的儿子?”
&esp;&esp;“并非如此,圣人也知他是薛锈收养的,而圣人对他恩更重。”
&esp;&esp;李隆基却不像两年前那么豁达了,他越老,越害怕失去。
&esp;&esp;他年轻时那英挺的面容已经松弛,豪情壮志早没了,两年间几次遇到背叛,让他原本宽阔的心胸也开始变得狭隘,只有权欲更胜往昔。
&esp;&esp;“薛锈死在蓝田驿,薛白却在那写诗,朕很……疑惑。”
&esp;&esp;“圣人,老奴听说一个市井流言,不一定是真的。”高力士道:“有人说,安禄山派人追上薛白,将他杀了。”
&esp;&esp;“是吗?”
&esp;&esp;李隆基也不知听到没有,喃喃道:“朕累了,往后再谈吧。”
&esp;&esp;
&esp;&esp;长安市井上的流言传着传着,也传到了虢国夫人府上。
&esp;&esp;于府中奴婢而言,这几乎是一场地动山摇,面对虢国夫人的暴怒,人人都噤若寒蝉。
&esp;&esp;明珠小心翼翼走过散落着碎瓷的地面,只见杨玉瑶正坐在榻前喃喃道:“不可能。”
&esp;&esp;“瑶娘,杜二娘来了。”
&esp;&esp;“她?”
&esp;&esp;杨玉瑶眼神立即不同起来,道:“招她过来。”
&esp;&esp;她盯着屋门,紧张地等着看杜妗的神色,然而杜妗素来是个心机深沉的,来时神情严肃,教人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esp;&esp;“怎么?”
&esp;&esp;“此处可谈话?”杜妗借着这机会,并不见礼,以一种平起平坐的态度说话。
&esp;&esp;杨玉瑶顾不得这些,道:“可以。”
&esp;&esp;“安禄山派人追杀是真,但薛白没死,受了伤,在蓝关附近养病。”
&esp;&esp;“伤得重不重?”
&esp;&esp;“放心。”杜妗道,“他会好好地回来。”
&esp;&esp;“他……”
&esp;&esp;“我今日来,就是说真相。他在蓝关养伤,伤好就会回来。”
&esp;&esp;杜妗语气加重,如此说了一句。
&esp;&esp;所谓“真相”,就是她要让事情最后所呈现出来的样子,事先与杨玉瑶说过,彼此就会明白,如何去主导事情的走向。
&esp;&esp;谈过此事,杜妗离开虢国夫人府,回了家。
&esp;&esp;杜媗也从颜宅回来了,将同样的真相告诉了韦芸,姐妹俩由此都舒了一口气。
&esp;&esp;“接下来只要等南诏叛乱的消息传回,他要的声势便形成了吧?”杜媗道:“到时众望所归,他与颜公该可还朝主持南诏一事了。”
&esp;&esp;“计划是这般。”杜妗道:“至少,我知道的计划是这般。”
&esp;&esp;“他还能瞒伱不成?”杜媗道:“即使他不告诉我的事,却是从来都告诉了你。”
&esp;&esp;虽是埋怨,她也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因不是在吃醋,而是认为薛白与杜妗有时做事太疯狂了。
&esp;&esp;“我有直觉,这次他没有对我全盘托出。”杜妗喃喃自语道,“若依计划,他不该与李白去华山。”
&esp;&esp;“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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