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刁氏兄弟杀的，就是薛白杀的，无非这两种可能。你说过，你要把薛白交给我。”
&esp;&esp;“我确实扣下薛白，但他被救走了。
&esp;&esp;高尚显然不信，问道：“谁救走的？”
&esp;&esp;“公孙大娘与她的弟子。”
&esp;&esp;“相交多年，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esp;&esp;樊牢脸色发苦，道：“宋家派管事到我那里，当时薛白正是劝我随他做事。二话不说就让人砍死了宋家管事，我押下薛白，想偿还你当年为我说情的恩情。但当夜公孙大娘就杀上山来，救走了薛白……你信吗？”
&esp;&esp;高尚反问道：“你希望我如何？”
&esp;&esp;“我若说我尽力了，你就别再找刁氏兄弟麻烦，成吗？”
&esp;&esp;“又是刁氏兄弟，当年他们抗税杀差役，我就让你杀了他们立功。你看看你现在……我这样的贱民都已经是朝廷命官了，你呢？寒门子弟，连个编户你都不是，像老鼠一样躲在山上。我再听你的放过他们，你往后成什么？乞丐？你知道乞丐有多苦吗？我当过，你没有。说得多了，杀了他们，我保你一个前程。”
&esp;&esp;“为何不能放过他们？高崇不是他们杀的。”
&esp;&esp;“他们拿我义兄首级当众领了赏，这是我的脸面。”
&esp;&esp;“赏的那些物件，对山里的人很重要，我们需要那么多布料……”
&esp;&esp;高尚道：“我当你是豪杰，当年才为你求情。你如今只顾着说布料？我还忙，抽空赶来，是因你说过要给我薛白的人头。”
&esp;&esp;樊牢还有很多话想说，喉头滚动，咽了下去。
&esp;&esp;“当年，我也当你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我不是豪杰，你也只顾你自己……人我不会交，你想踏平二郎山就来吧。”
&esp;&esp;高尚看着这个旧相识的背影，有些失望。
&esp;&esp;但他没有看多久，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因为洛河上游已有船只来了，那是薛白的势力，有种要入主偃师的气势。
&esp;&esp;可惜，偃师还属于河南府，属于大唐朝廷管辖……
&esp;&esp;大船沿洛水而下。
&esp;&esp;甲板上，两个小娘子正牵着手眺望着偃师码头的方向。
&esp;&esp;“他会来接我们吗？”
&esp;&esp;“肯定是不会的。”
&esp;&esp;李腾空回答得十分确定，声音却很小，还回头看了一眼，希望没有人听到。
&esp;&esp;目光落处，身穿斓袍、气势盖人的杜始正走过来。
&esp;&esp;“其实我们真不该到偃师来，让人以为是来看他。”李腾空遂向李季兰道：“偏是姐夫要来查张三娘一案。”
&esp;&esp;她说的姐夫，是李十一娘的夫婿杨齐宣，这夫妻俩这次也来了，因偃师出的事太多，李林甫也得确认真相，遂让他们来看看。
&esp;&esp;办完这桩差事，杨齐宣便要升监察御史。
&esp;&esp;“知道是你姐夫让你来的了。”
&esp;&esp;说话间，杜始已走了过来，微微叹道：“但薛白是真不希望你们这时来。”
&esp;&esp;她说的是实话，薛白的计划里，有杨齐宣来就够了，能让偃师官绅又忌惮又轻敌。至于这两个小娘子来不来，其实无关紧要。
&esp;&esp;偏杜始还是表达了薛白对李腾空的关怀，柔声道：“他怕你有危险。”
&esp;&esp;李腾空受不得这样的语气，微微侧过头，淡淡道：“云游四方，会会老友，有何危险？”
&esp;&esp;大船顺风顺水，已准备靠岸。
&esp;&esp;她们不再说话，转回船舱。
&esp;&esp;待船只停到岸边，则是杜有邻、杨齐宣等官员先下，女眷待后。
&esp;&esp;这情形很像薛白拉拢漕工之时，因此各家大户万分警惕，见杜有邻身后带着金吾卫，心中忐忑。
&esp;&esp;直到高尚到了，从容不迫地迎上去。
&esp;&esp;“杨兄。”
&esp;&esp;“高兄。”杨齐宣连忙上去拉过高尚，转头道：“杜公可知高兄？是吴将军引见给我的大才。”
&esp;&esp;“不敢当‘大才’二字，不敢，来，我为杨兄引见偃师县望重。”
&esp;&esp;“杨兄。”宋勉执礼道，“杨兄远道而来，县官却未来相迎，实在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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