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直下,千二百里,不日可达!待我去到那江南小地,这小河呀,竟是围绕着整个村镇,那里的人皆以小舟出行,那里的女子,啧啧”
大伙儿都等着李不羁的下文,但李不羁只摇头晃脑吃着花生粒,一顿砸吧嘴,在自个儿脑海中追忆行走轶事,让旁听的众人抓耳挠腮。
“啧,这李不羁惯会吊人胃口。”萧裕安捏了捏手里的纸扇,心中不虞。
韩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口酒也没喝,瞧着桌上的小点出神,口中呢喃:是泥糕呢,小盈不喜这样的甜食。
“喂,祛之兄,我在同你说话呢?你一个人在念叨些什么?”萧裕安不悦的情绪又添上几分,周身浮动着躁气。
被萧裕安猛然一拍,韩琰才回过神,拍拍后脑,有些羞赧,抱歉说:“啊,刚刚小盈说若是诗会上有可口的点心,去寻她时,可否捎带点给她”
真是魔怔了!萧裕安内心喊道。
一介女子,那纤腰一只手就能碾碎,如此柔弱的女人何必牵肠挂肚?
萧裕安看着韩琰露出毛头小子的神态只觉好笑,没曾想公堂上铁面无情的少卿也有如此糗态。
“看来祛之是真非常喜欢花小姐,两人真是情投意合,果真是羡慕鸳鸯不羡仙啊。”
韩琰目视前方,眼角柔和,声音淡然,说:“小盈,是个很好的女子。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位女子,跟我共度余生”
真有这么好?
萧裕安抬眼看着花满盈离去的小路,想起她纤细的身影,鼻头翕动,似乎闻到了特别的馨香。
“花小姐,是熏香了么?”萧裕安冷不丁地说。
韩琰懵了一下,回答:“不曾,小盈对香气过敏,向来是不佩戴香囊之类的饰品的。”
“韩大人——”
个人凑成一团,拿着酒杯聚到韩琰面前,面上浮着假意笑容。
官场的事,萧裕安向来不掺和,他拍了拍韩琰的肩头,示意自己先离开,让韩琰应付官场之人。
韩琰无奈应承,顶不住人多,被强行敬酒,喝了几杯,沾染了几分醉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围在韩琰身边的小人物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句的跟韩琰套近乎,又是往韩琰手上的酒杯倒酒,好一阵吹嘘。
月凉如水,萧裕安走出宴席,人群嘈杂声在身后不断传来,内心便愈发地烦躁,一阵清风吹过,他似乎又闻到那股特别的馨香,自然而然地想到花满盈。
脚下的石子路只有一个方向,萧裕安眸子暗了暗,沿路走去。
穿过假山石林,入目便是花满盈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双手置于双膝上,仰头望天,面上却没特别的表情,月光倾泻在她白皙的脸上,陡增几抹迷离的晕彩。
萧裕安呼吸一滞,脚步都轻了几分,慢慢地靠近花满盈。
假山石林环绕下,花满盈所在的休憩处是极致的中心,她不言语,也无动作,和周边之景融为一体,恬静美好。
萧裕安见到这一幕,躁动不安的内心瞬间平定,鼻间那股馨香浓烈起来。
“嗯?安王爷?”花满盈警惕性极高,没等萧裕安踏入半米范围,她就感知到有外人涉入这一小方寂静之地。
萧裕安本就蹑手蹑脚地走进,如今被发现,因小心行走而耸起来的肩头垂平下放,纸扇打开又合起,掩饰尴尬。
“咳咳,诗会有些嘈杂,便想出来透个气,没曾想会和花小姐遇上。”
石子路只有一个方向,花满盈是知道的。
花满盈眉头略微上挑,说:“既然如此,还请安王爷先入座吧。”
萧裕安坐到花满盈的对面,两人相望无言,准确地说,是萧裕安一个人的相望,花满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神思。
“花小姐,你”
气氛过于凝固,萧裕安率先开头,打算打破这一片安静。
花满盈闻声抬头,俏丽的小脸完整地显现在萧裕安眼中,一瞬间的惊艳让萧裕安成了结巴。
“你、你可知那李不羁?”
萧裕安暗自松了口气,窃喜自己终于找到了话题。
“知道。”
“那你对他此次的奇闻趣事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很好,花满盈凭借一己之力将聊天终结在四句对话里。
萧裕安用扇子挠挠头,左思右想,寻找其他话题。
良久,萧裕安猛地将纸扇打在手心上,说:“李不羁说现值冰雪消融,运河水势湍急,千二百里不日则达,期间风光,绮丽无比,真真是令人无限想往。”
花满盈沉寂的眸子闪动,说:“大运河吗?现在这个时候,确实该如此。小舟过万重山,游曳丘陵间,听两岸猿啼,李不羁倒是好雅兴。”
萧裕安一听,觉得花满盈是喜欢这些游记光景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这么不想和自己说话,厚着脸皮连忙说了好多旅游杂记,企图将气氛活跃起来。
见萧裕安如此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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