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擦净脸上的鞋印和鼻血,狼狈步入厅中,心中已将带路的女子骂了千百遍,虽然面貌不同,但通过方才的交手,从熟悉的刀路和身形中他已确认,眼前女子就是白日洛阳花会中与他联手对付吕知玄的青衣婢女。
应飞扬也是少年心性,看着这凶巴巴的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想调笑几句,却不想遭到了这么“火辣热烈”的回应,好在那一脚没用上真气,不至于被踢断鼻梁、坏了面相。
才入厅中,便听闻异口同声的两句:“是你!”
第一个“是你!”是姬瑶玉所发,美眸之中颇有意外之色,应飞扬因与姬瑶月方交过手,已有几分心理准备,但此时心中同样存疑,蹭了蹭鼻子瓮声瓮气道:“姬大家,又见面了,不知你怎会在此处?”
“有缘而已。”姬瑶玉惊讶之色转瞬即逝,素脸上又现平静笑意,将他的疑问轻轻揭过,淡漠道:“月儿,有客来此,还不奉上茶酒来。”言语间倒颇有几分女主人的味道,姬瑶月轻轻一诺便退出大厅,全然无视应飞扬的凶狠眼光,头都不转得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应飞扬心中又暗骂了几声“小娘皮!”,再将视线转移到慕紫轩身上。
“此人应该就是我那师兄吧?”方才的第二个“是你!”便是眼前这位英挺的紫袍青年所发出,应飞扬总觉眼前之人颇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却见慕紫轩眼露利芒的看向贺孤穷,狠狠道:“师叔,不是说要将明烨借我一用吗,你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
贺孤穷冷脸上难得显露出得意笑容,道:“慕师侄,你记差了吧,我说的借我‘徒弟’与你一用,我徒弟可不止明烨一人,应飞扬,你告诉他,你是不是曾拜我为师?”
应飞扬讪讪道:“师叔,一个玩笑说太多遍可就没有意思了。”
慕紫轩默然片刻,叹气道:“好一招釜底抽薪,凌霄剑宗有师叔在真是幸甚至及。”
“是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贺孤穷岂是任你利用之人,顺便告诉你,这小子已经得了司马承祯的传承,你的另一项谋算也泡汤了。”
“喂喂喂,虽然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总能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应飞扬抗议道。
“一会你就明白了。”贺孤穷笑了笑,盯视着慕紫轩,道:“是你自己解开,还是我替你解开,我对术法不甚在行,知晓的唯一解开术法的方法,就是砍下施术者的脑袋。”话音一落,一股肃杀之气,自贺孤穷周身散发,贺孤穷衣衫无风自动,厅内温度瞬间寒了几分。
“师叔虽是长辈,但我也不是任你差遣之人。”慕紫轩亦坐直身子,深邃双目直迎贺孤穷,周身方圆竟忽得映闪着若隐若现的紫煌,灿然如星,隐含邃光,围绕着他身子盘旋飞舞,玄奥的难以言喻,而姬瑶玉也有所动作,芊芊玉指轻轻勾起一根琴弦,动作依然优雅至极,却如开弓撘箭一般,带着一股凌厉气机,直锁定贺孤穷。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三人,转眼剑拔弩张,一瞬间所有喧闹声都消失,大厅中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三人彼此僵持,虽非冲着应飞扬而来,但应飞扬仍觉得气血不畅呼吸困难,好像空气都被挤压的逃离此地一般。
一番僵持下,强弱依然显现,姬瑶玉勾弦的手指已克制不住的轻颤,面上也泛出醉人的酡红,慕紫轩神色虽不变,但呼吸已见急促,周遭盘旋的星煌也是越转越快,显然已将功力催到顶点,唯独贺孤穷仍是沉稳如渊,不可见底。很显然,贺孤穷修为最高,所修的杀神剑章又是以势压人的杀意之剑,慕、姬二人以短击长,纵然联手,气势依旧略逊他一筹
就在此时,“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死沉的寂静,姬瑶月手捧装着茶酒的托盘重新回到厅中。
她的脚步将轻盈与沉稳完美结合在一起,看着灵动柔和,落足时却发出闷实脚步声,一步一步,若踩踏着鼓点般,逼近贺孤穷毫无设防的背心。
走得越近,贺孤穷衣衫的飘动就愈加剧烈,一滴汗液从他额上滑下!
眼看离贺孤穷背心只有一触之距,应飞扬突得起身,自行取走托盘中的茶水,道:“不敢劳烦姑娘,我自己来便可。”身子却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姬瑶月与贺孤穷之间。
看似随意的一站,却因恰到好处的位置和时机,使得在场之人杀气一滞。
一滞之间,三人同时收敛气势,姬瑶玉轻放下琴弦,慕紫轩身遭紫煌逐渐黯淡不可见,贺孤穷飘动的衣衫渐渐垂落,厅内瞬间如破云见日一般,紧张气息消散无形。
慕紫轩吐出一口浊气,道:“数月不见,师叔竟勘破心障,修为更进一步,这次是我败了。”
虽未动手,但在场之人皆知,方才已经历了一场惊险至极的拼斗,慕紫轩开口认败后,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姬瑶月若无其事的将茶酒分发完毕,便在她姐姐身后安静坐下。
贺孤穷瞥了姬瑶月一眼,冷笑道:“我倒差点看走了眼,看来天香谷又要多了一个姬小妖女。”又对慕紫轩道:“既然认败了,就快动手吧。”
“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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