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可不能浪费囡囡的一番心思。”男人这次终于笑道,笑声像是在两人身上缓缓流动的日光。苏幼月两只眼睛弯得像是小月牙,也跟着男人傻笑。如今她早已经习惯了他喊她囡囡,他的每一声囡囡,都让她在他面前,感觉已经回到了他们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像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有温暖的,像是浸润在金灿灿阳光里的快乐。“谢渊,生辰快乐。”她一字一顿说道。 夫君谢渊看着她,应了一声,嗓音像是被热得融化了的砂糖:“嗯。”他揉了下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肖想了好一会儿的小脸,那张脸在他手心软嫩得像是一颗溏心蛋似的,让他都不舍得稍加用力。苏幼月欢快地拿出自己给他准备的生辰礼,两只手在背后打开,然后捧着给他看:“喜欢么?这是我叫人特意做的,就是一对儿,你一个我一个,等你看不见我但是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个。”锦盒里装着的,是一对嵌着深蓝宝石的鎏金戒指,通体颜色接近于古铜色,细看之下,才能看出那如海一般幽深的蓝宝石,此刻正有日光,那宝石便折射出海水般的光芒,深邃迷人。男款的那一只上,有一弯小小的月牙,女款的则是一枚星子。上一次她送的玉牌,是后来她才知道,上面因为阴差阳错雕刻了月亮,让男人十分喜爱。所以这一次,她订做的时候就特意吩咐了工匠。“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苏幼月把两枚戒指展示给男人看,“我给你戴上吧?”谢渊垂眸看着她,视线都在她脸上,似乎她说什么,他就会答应什么:“好。”苏幼月拿起他的手,给他戴上后,看到尺寸刚好,十分满意伸出自己的手,示意他给自己戴上。男人笑了笑,执起她的手,给她戴好了。苏幼月把自己的小手和他的大手比在一起看了看,嘴角翘得都压不下来:“戒指一对儿,我们也一对儿!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我还想看你画画呢。”这次她也拿起了筷子。从前谢渊画自己,都靠着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今天自己坐在他面前让他画,他定然会画的更好。两人用完膳,叫人把饭盒收拾了,苏幼月就给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案前:“我这样坐着行么?”谢渊微微颔首:“怎么坐都行。”苏幼月端坐好了,看着男人坐回书案前,她又把自己的一双手在膝盖上交叠看着他。她自以为可以保持美美的姿势坐很久,熟料才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些累了,好在她光是看着谢渊,都觉得赏心悦目,她觉得她可以毫不腻味地看上一整天。男人画画的时候,和先前她来时看到的沉静专注到近乎漠然的神情又不同,他垂眸再抬眸间,眉眼间像有着一种春风又绿江南岸般默默无声的温柔。苏幼月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手上,那只执笔的手,手指很长,指节弯曲着,指腹带着常年执刀执剑磨出来的茧子,虽然手指弯曲着,线条棱角却锋锐至极,像是精工雕凿过的工艺品,极具观赏性。正这时,他放下了笔,苏幼月也随之回神,起身凑到前面去看:“这么快画完了?”“改日再上色。”谢渊替她撩了一下耳畔的碎发,“累了么?”苏幼月是有些累,不过比起这点累,她更期待这幅画的成品。光是看着线条,都觉得栩栩如生,更莫说等全部画出来了。她抓起男人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夫君真厉害。”谢渊的眸光顿时幽暗了几分,像狼似的:“囡囡叫我什么?”苏幼月脸颊微红,可却仰起脸,一字一字唤他:“夫君!”男人气息一紧,忽然将案上东西全部拂开,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苏幼月吓了一跳,刚想去看,就被谢渊抱住腰,直接被他抱在了案上。书案很大,苏幼月却坐得不安稳,她赶忙去看身下的画,怕谢渊好不容易画出来的画被自己给坐坏了,熟料男人却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就深深吻了下来。只一会儿,女人的脸就红成了芙蓉面,她小声推拒着,怕把画弄坏,男人总算听进去了一句,一条胳膊就抱起她,将画放在了椅子上,而后继续将她放在书案上。方才还让她极其欣赏的那只手,此刻不规矩地滑到她腰上,稍稍一勾,那原本复杂系在一起的淡青色腰带就落了下来,落在之前掉在地上散乱开来写满字迹的宣纸上。雪白的宣纸上,浓墨色的字迹铁画银钩,淡青色的腰带柔柔散在上面,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之间,那淡淡的青色也显得艳丽了起来。一只雪白的小脚晃了晃,似乎是找不到着力点,颤颤巍巍的,好一会儿才踩在了纸上,勉强垫着脚尖,不一会儿,那脚尖就被压成了瑰粉色。“谢渊……”苏幼月上气不接下气,声线都颤抖了,带着一丝软绵绵的哭腔。“囡囡…叫夫君……”男人耐心款款地蛊惑。苏幼月咬了咬唇,唇瓣晶亮,像是刚刚剥出来的石榴:“夫君……”回应她的,是男人更猛烈的挞伐,大有荡寨平寇之势。阳光微醺,地上的宣纸上,原本锋锐的字迹不知道被什么水渍晕染了,变成了暧昧朦胧的模样。直到窗外的光线成了红调的夕阳色,苏幼月也浑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餍足坐在男人怀里,看向手中不知何时从地上抓来的一支笔。极致的夕阳红光照耀下,她脑海中恍恍惚惚闪过许多杂念。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幸福得几乎要让她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谢渊也是如此吧,不然也不会做失去她的噩梦。思及此,她动了动,颤着手用笔蘸了茶水和书案旁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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