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旁边的纪清言却忽然回过头问道:“苏小姐,你说如果那个女人被抓到,按你们这的规矩,真的应该沉塘么?”苏幼月微怔,而后摇头:“那都是前朝的规矩了,我朝风气开放些,不至于将偷情的女子沉塘…但也不会轻饶。”纪清言撇了撇嘴,似乎不大高兴,可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苏幼月如今觉得对方极有可能就是母亲,格外小心地照顾她的心情,于是追问:“纪神医可是有什么看法?”“要沉塘,也该是那个女人和偷情的男人一起沉才对,只抓着女人沉塘算什么本事!明明就是全员恶人,最后被骂的却只有女人,男人又美美隐身了!”纪清言还是没忍住,捏着拳头怒道。锦儿还是 这样的恋爱脑多来几个苏幼月彻底陷入了沉默。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她从来都不怀疑,这世俗对女子就是更要苛刻的。锦儿小声嘟囔了句:“可是纪神医,咱们女子不是要守贞洁么,男人又不用守。”再卑微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以锦儿前面十几年的人生经验来说,她不是很能理解纪神医的话,若非是联系了前面的话,她甚至不能理解出轨是什么意思。纪清言回过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姑娘,一时间,眼神极其复杂:“什么贞洁,不过是拿来诓骗、约束我们女子的规矩罢了,烈女祠遍布天下,贞童庙又在哪里?”“都是人,凭什么不允许我们女子参政,都是人,凭什么不允许我们女子出门交际?都是人,凭什么我们女子就要被什么所谓的贞洁束缚?”见她说完,面前的三人俱是沉默,她眼里那复杂的情绪又渐渐回归平静,似乎是认命了。良久,她面前才再次有了声音。“您说的是对的。”纪清言抬了抬眸,看向说话的苏幼月。苏幼月无奈地叹了声:“这世道对人不公,对女子更不公,这是千百年的人不停地束缚造就的,只不过凭我们一人二人之力想要改变,不过螳臂挡车罢了。”她说完,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可当她想要改变时,抬眼看去,那一道道规矩,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广,一个人的渺小就显露无遗,她还如何能坚持得下去。又是许久的沉默,春芽忽然低声说了句:“小姐和纪神医说得都没错,不过一个人的力量虽然渺小,千千万万个人加起来力量就很大,今日在此我们寥寥几人有这种想法,来日未必不会有千千万万个我们,当她们一起发声的时候,一定会声势浩荡。”锦儿听着,觉得莫名有几分热血,使劲点着脑袋:“对!虽然有些事情很难,可若是所有人都是想一下很难就不去做了,那不就更难了么!”纪清言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姑娘,忽然意识到,她从来不该因为这些人是古人而轻视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许,早已经有无数的女性抗争了几千年,不断地前仆后继,才有了后世的结果。哪怕她们只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粒,当年也定然是一粒闪闪发光的沙粒。而她,也不过是站在这些先辈们的肩膀上回顾历史,才有了如今的思想。何况,这世道的确对男女不公,可对人也不公,就好比如今的落后的古代不止有对女性的约束,更有对奴仆的压迫,后世人对人的压迫也不曾停止过,可只要有压迫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抗争。这世间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可人不能因此就放弃追求公平,人的一生,就是要在不平等中不停追求平等。是她从前太过狭隘了。纪清言回过神来时,忽然心中郁气顷刻之间烟消云散,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再看向眼前三个姑娘时,她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不错,我们的力量虽小,可这世上定然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她拉住了苏幼月的手,又拉住了锦儿的手。“你们两个,一定要跟着我好好学医,只有我们的能力变强了,我们才更有发出声音的机会。”说着,她示意春芽也把手搭上。春芽笑了笑,将手也搭了上来。几个女人的手拉着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似乎连心意也贴得更近了。苏幼月总感觉,一番话后,纪神医变得不太一样了,好像对她更亲近了。在此之前,她总感觉,纪神医表面虽然和她们关系不错,实际上却一直抗拒着她们的接近,似乎根本不打算与她们交心。不论如何,她都很喜欢这种改变。她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试探说道:“纪神医,我知道你一直很抗拒我家里人将你当作我母亲,不过,我有几本母亲生前留下的医书,真的很想让你看一看,里面有一些词,和你口中的一模一样……”她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说错了话,就又惹了纪神医不痛快。纪清言听完后,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却不是因为生出厌恶,而是疑惑。和她口中的一模一样?这古代的大夫理论上来说,和她用的词应该有很大差别吧?一时间,她也生不出什么厌恶感,而是真生出了几分纳闷:“行,那等回府你就拿过来吧,我看看。”听说这苏小姐的娘也医术高超,若是看了,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学习到后世已经失传的药方呢。纪清言心情大好,抿唇一笑。
其实她之前在东荣国住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所以就算来了这,也从来没有思念过东荣国如何,反而是苏府的环境更让她喜欢,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苏府里种的花花草草和装潢都是她喜欢的风格,而且大盛的食物也更符合她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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