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红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你就是贱,让我恶心!”
眼镜男看着这一幕看得越发起劲,忍不住感叹道:“啧,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俞少居然有一天也会像舔狗一样跪求原谅,看来我这次真是绑对人了呀~”
俞修情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滞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怔忪地望着少年的面庞,脸色铁青,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然后决绝地掏出,狠狠扔在冰天雪地里。
情绪骤然崩溃,他发了疯一样地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刺去!
“啊……”
痛呼声响起,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到地上,瞬间便凝结成了红色。
那把匕首还带着异常锋利的刀刃,在这样近距离的刺中之后,他的手腕处已经被扎得鲜血淋漓,甚至深可见骨!
俞修情却毫不在乎了,仍旧紧握匕首,拼命地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插着。
他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样,也不吭声了,只是不停地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发泄情绪,将他这段日子里受过的痛苦,和被家人抛弃的愤怒给统统发泄出来!
鲜血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连整条胳膊都变得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颜色,只能依稀辨别那些肉还在蠕动。
“俞修情!”
沈缘愤怒地嘶吼,看着对方从一个施暴者变成自虐狂,不可理喻极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甚至是被赶出家门沦为阶下囚,俞修情居然还是改变不了身体里的暴戾,依旧是那么嗜血,那么疯狂,他最讨厌这个男人如此了!
“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充满杀戮,没有感情,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沈缘紧咬着唇瓣,潋滟的眼睛盛满了失望和心痛的泪水,他看着男人那张因疼痛扭曲的脸,心里的恨意更加浓烈。
“骂的好,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怪物,狗东西活该被抛弃,活该没人要!”
眼镜男在旁边附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兴奋地催促:
“继续割!别停呀,最好是把身上的肉全割下来!我要通通拿去喂狗!”
“别说了……”
沈缘的声音低弱,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的,但是却让人听到了无比清晰的颤抖,像是在隐忍着某种巨大的恐惧。
眼镜男勒紧手臂,咬牙切齿道:
“我就要说!这才是身心的折磨,俞修情让我体会到了失去妻儿的痛苦,我就是要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咳咳……”
沈缘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似乎有腥咸的味道涌上来,他用力咽回了那口血液,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他完全不敢继续再看俞修情此刻浑身是血的模样了,即使很痛恨对方,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半分解气。
长时间的血液流失,和疼痛折磨,俞修情已经虚弱到站不稳双腿了。
手中鲜红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到地上,他双膝也跟着跪倒,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板之上。
嘴唇微张,呼吸微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身体袭来的疼痛。
眼镜男见他居然倒下了,很是不过瘾,他用脚尖挑起地上那把沾染了鲜血的匕首,踢到俞修情面前,讽刺道:
“这就不行了?不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吗?耐力就这?赶紧起来继续啊!”
“嗯……”
俞修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双手已经没办法支撑地面了,他只能拿肩膀用力抵着,然后艰难地直起上半身。
两条腿无力地跪在地上,他垂着鲜血淋漓、碎肉耷拉的双手,抬头看向着急让自己出丑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
“够……够了吗?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沈缘……该走了……”
“不!不够!这怎么够!”
眼镜男狰狞的脸扭曲变形,他收紧了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勒住沈缘的脖子,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盯着他说: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割手简直太便宜你了!不足以解除我心头之恨!”
“放、放开我……”
沈缘艰难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男人的钳制,可他越挣扎,那条手臂勒得就越紧,甚至连刀子都要扎入喉咙了!
“别挣扎了,再挣扎你也活不成!我说过不会杀你,但别逼我!”眼镜男狰狞地笑着,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
闻言,沈缘立马安静下来。
但他的额头却不停地冒出紧张的汗水,将参差不齐额发濡湿,一络一络地贴在皮肤上,半掩着两只惶恐不安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
俞修情愤怒地低吼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正要冲向挟持沈缘的男人时,对方却立即将刀子更扎入沈缘的皮肤里,顿时一丝殷红从少年白皙的脖颈上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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