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一如现在的江淮省纪委。李贵在被干部监督室带走后,整个省纪委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尽管看上去省纪委内部各项工作如常,没有任何新加入的工作,干部监督室那边,李贵也如同掉进了什么深渊一般杳无音信。这种情况极不寻常,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一个心上,尤其对于第三监察室的每一个人。早上陆安来到办公室,赵虎和张龙正在打扫卫生。他们都皱着眉头,看上去很心事重重的样子,见陆安进来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连招呼都打不出来。随后进来的第三监察室的每一个人,他们也都步伐沉重,相互点头就算打招呼了。这种情况让叶向高和赵跃东都十分头疼。因为省纪委虽然需要一定的庄严和纪律,但毕竟不是旧社会的宗人府,而且办公室里也多是工作几年的老机关,大家平常说说笑笑八卦一下都很正常,叶向高和赵跃东都不会去阻止。可现在这些都见不到,仿佛整个第三监察室的几间办公室里弥漫缭绕着一股看不见的阴郁之气。叶向高和赵跃东对此都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说假话骗大家说已经解决了严书记那边。其他人还好,他们唯独担心陆安这边,于是天天找陆安谈话,做陆安的思想工作。只是陆安显然比他们想的都要坚强,不仅自己不受影响,相反还安慰起他们来。陆安让他们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严书记那边使出什么手段,自己都一定能想办法解决。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严书记那边的手段终于来了。一份办公厅的通知文件下发,要求各单位准时参加党风建设工作会议。就这个名字,陆安一听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再看通知文件,第一段就是介绍近期省纪委内部违反组织纪律的通报批评,其中着重点了陆安的名。“通报文件尽管开始点了陆安的名,但后面却并未提及相应的处分决定,我猜测是要在会议上打一个措手不及。”赵跃东猜测。真是老狐狸!叶向高紧皱着眉头,拿着文件翻来覆去地看,始终感到无从下手。叶向高会死保陆安这点毋庸置疑,然而死保也有一个轻重缓急程度的前提。上一次付宏远书记已经给叶向高摊牌解释得很清楚了,只有记档案或者开除党籍公职这种“严重”处分,他才会干预。其他像是什么口头批评,或者写检讨书一类的“普通”处分,他并不会过问。
付宏远这么做一方面不希望自己在陆安这种小人物上面牵扯太多精力,另一方面则是他也希望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陆安。毕竟上一次陆安那种不经过省纪委领导直接打给薛委员的操作,确实过界了。不光在场的严成光很愤怒,就连付宏远事后了解也同样不高兴。作为省纪委二把手,严成光准确接收到了付宏远的信号。当然要是一般情况,严成光会和付宏远打一个默契球,可陆安后来去办公室劝解,以及当面让李贵供出了幕后主使的做法,都真正触怒了严成光。于是严成光故意不在通报上提及处分决定,叶向高或者说付宏远,他们拿不准事情的轻重缓急,就不知道该不该插手。“现在事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只是普通的口头批评,或者让陆安写检讨。”赵跃东猜测。叶向高直接摆手表示不可能:“如果只是普通处分大可以直接写出来,没必要遮遮掩掩。”陆安自己也说:“我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了他作为常务副书记的威严,他要不给我一点五彩斑斓的颜色看看,也说不过去。”叶向高和赵跃东都扭头看陆安一眼。好家伙,原来你小子心里都有数呀!事情确如陆安所说那样,不管从哪方面看,严成光都不可能轻易放过陆安。严成光终于露出獠牙,叶向高决定再去找付宏远书记。陆安拦住了叶向高,认为现在仍然不是时候。“处长您刚才也说过了,其实书记他老人家同样对我不满意,那么在现在这种严书记没亮明底牌的前提下,你贸然找他并不好。”陆安说。叶向高当然明白这点,却也不能不去试一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严成光借着突然袭击的档口,真给出了处分。“至少守住最后的底线!”叶向高说。其实对陆安自己来说,他并不介意,他甚至还很希望看到严成光自己打脸的结局。可现在叶向高这么坚持,自己还要帮老班长那边保守秘密,就只能看着叶向高去试了。结果不出所料,付宏远仍然还是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甚至还批评叶向高不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反而整天担心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成光同志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他有权开展党风建设工作,并给予相关人员相应处分,无需向我汇报。”“倒是向高同志你,你的工作做好了吗?平江建业局的贪腐案没有结案,魏德正跑了这么久毫无进展,这些可都是惊动了中央的大案要案。”“叶向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省纪委第三监察室的处长,不是什么街道居委会主任,这种事情不需要你管!”被书记狂喷一通回来,叶向高试过了自己所有的办法,只能劝陆安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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