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少,他又等了一刻钟时间,见再也也没有人进来了,便坐到桌案后面,面向大伙儿,沉声问道:“咱们张家堡镇上,有头有脸的土绅大户们,可都来了吗?”他问这么一句,实际上只是例行公事,在他看来,那肯定都得已经到了呀!谁还会不给自已面子?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问出去之后,大伙儿四下里看看,都是露出惊诧的表情。而在这惊诧的表情之中,还带着一丝诡异。闻安臣立刻就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他眉头皱了皱,向旁边的孙少锵问道:“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还有人没到吗?”孙少锵是他的副手,也是此次清丈土地中,给闻安臣帮助相当大的一个人。闻安臣在秦州的心腹,最得力的一个是鞠孝忠,一个便是孙少锵。而鞠孝忠现在负责秦州刑房这一块儿,秦州大大小小的案子都离不开他,所以闻安臣便把孙少锵抽调了过来。在正式清丈土地之前,闻安臣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摸清楚了秦州城几乎所有土绅大户官员的家底儿底细,而这些消息,就全部汇聚在孙少锵这里。孙少锵每日回去之后,都要看一遍,每日都要背一遍,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是背的滚瓜烂熟。谁家实际有多少地,土地田册又有多少地,他都是一清二楚,简直就是一个活字典。每到一处,每清丈一户人家的土地,闻安臣都要咨询于他。此时闻安臣一问,孙少锵目光在大厅之中扫了一遍,而后闻安臣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对,张家的人没有来。”“张家?”
闻安臣眉头拧了起来,问道:“是号称咱们秦州城 亲自出马说起来,这张家,跟闻安臣也真是颇有些渊源。闻安臣刚来秦州的时候,破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张少骞奸淫其姑母,毒死其姑父的那个案子。而张少骞,就是张家太爷最宠爱的一个孙子,更是张家的嫡长孙。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张家,应该是他来掌舵的。而闻安臣破了那个案子之后,张少骞被下了大牢,更是在去年秋后就已经被问斩了。有这么一段儿过节摆在这儿,张家跟闻安臣的关系能好那才叫怪了。说实话,闻安臣官职不断升高,越来越得黎澄看重,官位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而且还这么年轻。任是谁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位闻大人日后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秦州城中许多富商土绅对闻安臣是颇为巴结的,每逢过年过节,总有厚礼奉上。而张家跟闻安臣则是没有任何的来往,其关系可说是冰冷至极。对于他们对自已的这种态度,闻安臣倒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没事儿求到张家头上,也用不着张家,你不跟我来往是吧?无所谓呀,反正我也不愿意跟你来往,正好这样免得见面难受了,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就好。但是,闻安臣跟张家各走各的路,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你别来碍着我的事,你别来挡着我的路!但现下,张家的做法,可就是碍着闻安臣的事,挡着闻安臣的路了。张家这般做,说实话,有点儿过分。闻安臣就不信他们没有听到自已的命令。他们肯定是听到了,知道了,但是假装没听到,就故意不来而已。说白了,就是不给你脸面,而闻安臣来到张家堡镇,第一次召集大伙儿,张家便是如此的消极,如此的对抗,这让闻安臣很没面子。如果仅仅是让自已没面子,闻安臣也无所谓,也不会生太大的气。毕竟,私人的脸面,与公家的事情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你不给我脸面,让我丢了面子,但是,只要公家的事情,官府的事情,能够顺顺当当的做下去,那也没事儿,我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但问题是,张家是张家堡镇的第一大户,在张家堡镇具有相当强的号召力,他们的做法,会影响其他相当一批土绅大户的做法。此时,张家摆明了就是不合作,就是要对抗,他们这种态度,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一些大户土绅的效仿。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张家堡镇清丈土地这件事儿,就会变得相当之艰难。闻安臣眼睛眯了起来,他脸上难看的神色只是持续了很短的片刻,接着便是隐去,脸上重新换上一副笑容。他冲着大伙儿高声笑道:“没事儿,没事儿,缺了张家就缺了张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既然不来,那就算了,既然他家不来,本官就先跟你们说道说道。”他顿了顿,而后便是把清丈土地的过程中要做的一些事,以及要求他们配合的一些东西给细细说了一遍。闻安臣说的这些话,这些东西,算是常规的,每到一个镇子上都要说一遍。说了这么多次,闻安臣早就已经熟极而流,很快便是说完。其实用不着他说,这些土绅大户早就已经打探出来了。闻安臣说这一遍,大致是走个形式,愿意遵守的不用他说也会遵守,那些不愿意遵守的你跟他说破嘴皮子也是没用。说完这些之后,闻安臣忽然微微一笑,看着大伙儿沉声道:“今儿个张家不是没来吗?我猜啊,张家为什么没来呢?”“你们想一下,张家那是什么出身?那是书香门第,一门之中出了不知道多少读书人,还出过一任推官大人。既然是书香门第,读书种子,那自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朝廷现下要清丈土地,他们肯定是会想着为朝廷分忧的。现在,说不定就人家就自已已经开始清丈土地,想着要为官府分忧了呢!”“只不过呀,该他们干的事儿,得他们干,不该他们干的事儿,他们也不能碰。清丈土地吧,是官府要做的事,是本官要领着人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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