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而闻安臣此时,却是微微一笑神色轻松。从方才董明常说的话中,他能感受到董鸣长对他的信任和看重。若董鸣长已经不信任他,觉得这个案子根本破不了了,并且急于推卸责任的话,刚才断然不会说那么一番话而是直接会把他给推出来,让他来承担罪责。董鸣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对闻安臣依旧是有信心的,依旧觉得他能破案。闻安臣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一边的曹一夔便慢悠悠道:“这奚云,我也是知道的,是涉及杨氏此案最深的一个人,也是此案的突破口。现下他死了,这案子,我瞧着怕是短时间内破不了。”他看向董鸣长,笑道:“董推官,若是此案顺天府实在无能为力,交给在下也好。”董鸣长微微一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曹大人,现下离着你我当初约定的日子,还有好几天呢!莫要着急嘛!等那时候案子破不了,咱们再说。”原来,当初曹一夔找上顺天府这边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约定好,若是在一定时间之内顺天府衙的差人无法破获此案,则这个案子就会上交到曹一夔手中。至于他是动用自已的人手还是从刑部或是大理寺请人来办案,那就不是董鸣长能管的了。“曹大人。”闻安臣笑了笑,缓缓道:“其实今天并非只有死了一个人,除了奚云之外,咱们顺天府衙刑房的一个书吏也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他的家中。”“什么?”董鸣长不由动容:“闻安臣,你好好说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曹一夔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案情实在是太过于复杂离奇,牵扯实在是太多,闻安臣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说完。董鸣长和曹一夔听完,都是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想到,和案子往深处这么一查,竟是引出这许多内情来。讲完都要这么久,听的人都听的脑壳生疼,要是身在案中,并要破这个案子,岂不更是心力交瘁?曹一夔这会儿不由得怀疑自已方才自已说的那句话了——这等案子,就算是交给刑部那些人,他们真能勘破么?除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谁还能做到。闻安臣总结道:“本以为奚云是杀人凶手,但是头颅骨头的断裂处,杨氏下体的秽物,以及现下奚云的死,都证明了奚云并非凶手。而指使邹斯文杀奚云的凶手,便是是邹斯文的凶手,同时也是杀杨氏的真正凶手!”闻安臣的语气斩钉截铁,从开始接手这个案子以来,他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只是……”曹一夔沉吟道:“那邹斯文,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本官自从担任直隶巡按以来,走遍北直隶州县,手下也过了不少案子,但是此等案子,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看向董鸣长:“董大人,您听说过么?”董鸣长也是摇头:“见所未见,但听,还是听说过的,去年吧,听说武清县出了这么个案子,当时刚出正月,你应该还没当这个直隶巡按。” 吾能鞫人,不能鞫鬼曹一夔来了兴致,他对破案似乎有一种喜悦甚至是痴迷,赶紧问道:“什么案子,可否说说?”闻安臣也是侧耳倾听。董鸣长回忆了一下,道:“当初那案子,极是离奇,也很是轰动,而我身为顺天府推官,案子的卷宗,都要来我这儿走一趟。本官现在还记得,那卷宗里面是怎么写的。”“案情大致是这样的。”他语气缓缓的,将这件事情的原委道来。在武清县城东四里处,有一座小小寺庙,规模不大,不过只有一进院子,甚至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有些破败了。这处小寺庙中,住着两个僧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一个已经年过古稀,另一个,也是花甲之年。这里颇为僻静,香客也少,游客也少,香油钱更少,两人日子过得是很清苦的,但也算是安静闲适。有一日傍晚,却是有两个老道土敲响了寺门,和尚打开门一问,原来这二位是来借宿的。两位老僧人便让他们留宿在寺里了。结果第二日,一整天这寺庙都没什么动静儿,门也不开,外头喊,也没人回应。邻居很是担心,便搭了梯子,越墙而入。结果四下一看,发现四人都不见了。整个寺庙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也什么都没找见。邻居赶紧报了官,武清县令赶紧带着差人前来,把寺庙又给检查了一边。他们发现,僧房中的东西,尽都齐全,都完完整整的放在哪里。而那两个老道土的行囊中,则是有几十两银子,也都在,没人动过。众人都是大骇,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案子也就没有告破。而过了没几天,有一个小牧童发现了线索。他放牛的时候,瞧见村子南边一处枯井里有些东西,似乎是死尸,他没敢多看,赶紧回回来了。武清县令带人去现场,结果在枯井中发现了四具尸体,正是那两位老和尚和两位老道土的,死尸重叠在一起,身上一点儿伤势都没有。闻安臣两人听了,都是啧啧称奇、曹一夔惊道:“四个人都死了,偏偏四个人还都没伤口?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凶手又怎么把他们挪到枯井里面去的?而且凶手连银子也不拿,又是为何杀人?”“你问的这些,我一概不知。”董鸣长苦笑道:“谁也不知道,而且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更离奇的是,那口枯井离着寺庙足足有十几里远。”曹一夔追问道:“那这个案子是怎么破的?难不成到现在还没破?”董鸣长神色有些古怪,道:“武清县令破案不过,直接行文顺天府,他当时说的原话我还记得。”“一物不失,则非盗。年皆衰老,则非奸。邂逅留宿,则非仇。身无寸伤,则非杀。四人何以同死?四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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