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是何种忙、如何帮、又为何帮,还请详细说明。且在下已道明在此缘由,那先生又是因何会被困在此处?”被问及往事,上官九愣了一下,又缓了口气才开口,声音沙哑清冷于长廊回荡,随记忆悠悠,揭开前尘过往。金戈铁马,朝代更替,生于历史的起承转合之中,胜则枭雄,败则枯骨,芸芸众生却总难逃流离之苦。三十年前,前朝南燕国破,流民四散,焦土遍地。彼时尚是少年的上官九,身为南燕贵族之后,在灭国后,便携了家产仆从,驻扎在此。愿得乱世一方净土,愿护乱世一方净土。上官九虽不通武艺,却乐善好施,因着他出手阔绰,很快结交了不少的英雄豪杰,众人汇聚于此,守护一方百姓,志同道合,也是世间美事一桩。“那时还没有薄云天这个名字,因着四下是银杏林子,只称作银杏山庄罢了,直至那天……他来。”
上官九轻声道,口吻平淡,将过往一一道来,却在提到一个名字时,神色骤然生出光彩。不知为何,程如一坚信,若此刻他的双眼还在,眸中也定会是闪着光的。“唐清歌……”“代歌……”这两个名字在上官九口中反复辗转。他将语气放得更轻,仿佛那姓名是薄雪残霜,他呵气重些,便会化成水了。树大招风,净土难护,银杏山庄也难逃尘世喧嚣。二十年前的一个夜里,周边十几个寨子的山贼四下集结围攻银杏山庄,一为劫财,二为平路。上官九悠悠道:“有山庄在此坐镇,山贼不敢进犯附近的村庄,断了他们财路,自然是怨气颇深,积恨已久了……”随着过往思绪,上官九眼前一亮,仿佛整个人重回当时,亦重见天光。那夜,山贼来势汹汹,银杏山庄彻底失守,弟兄在外死守不退,几个心腹主张护送他从后山逃离,上官九眸中却写满决绝,只道要与众人同生共死。“庄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人多势众,山庄定是保不住了,你还是快些逃……呃!”心腹的话戛然而止,一道暗箭直直射穿眼前人心窝。上官九眼见亲友倒在眼前,不由心生哀恸,欲要拔剑迎敌,谁知虽有剑在手,挥舞起来却是毫无章法。他这番举动,引得攻杀进来的山贼哄堂大笑,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书生也能杀人不成?有人上前挑逗,上官九咬牙挥剑,竟真划伤了那人。一记窝心脚,踹得上官九呕出一大口血来,手中长剑也飞出去老远。他费力睁了眼,迎着寒光冷剑,又缓缓阖上了眼。既护不住山庄,护不住兄弟,随他们一同去了也罢。然心念一转瞬之间,耳闻破空碎响,随之竟传来惨叫连连!上官九再次费力抬了眼,却见眼前贼匪纷纷倒地哀嚎求饶。而那后方,有一道灰蓝身影,正手持怪异弓弩半倚门框,两人目光相对一瞬,那人搁下弓弩,洒脱迎风而来。“你就是上官九?幸会啊。小爷唐清歌,你的救命恩人。”那自称唐清歌的人说罢挑眉一笑,俯身凑近的瞬间,低不可闻的一句在上官九耳边响起,足够他记上一辈子。唐清歌道:“你长得可真好看……跟小爷回去成婚可好?”……听至此处,程如一愣了愣道:“呃,先生的那位救命恩人,是个……姑娘?”上官九不由笑道:“不,他也是男子,还小我一岁……事后他说所谓的成婚,是在替他家中阿姐寻觅夫郎。”“哦……哦。”程如一连声应着,随即道:“那代歌是?”“也是清歌。他是唐门的三少主,精通机关弩箭之术。他那日所持弩箭,便是唐家堡嫡系亲传的千羽长弩,能可四方飞箭,飞箭三千,故此得名。”唐门……这两字听在程如一耳中格外熟悉,不止是先前在枫州因为唐霜灵的缘故,更有其他原因,仿佛记忆中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他不自觉喃喃道——“八方御敌破千羽,一夫当关万夫难,玄妙造化塑神机,上迎天火下忘川……”上官九闻言却猛然一愣,不由激动道:“你……你怎会知晓唐家堡的千机诀?”作者有话说:我爱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手下一个个悲惨的角色x 狂乱千机诀?熟悉词句引得程如一回神,却连忙否认解释道:“在下巴蜀人士,唐家堡位于蜀中地段,应是儿时听来,并不知晓先生口中所说的什么……千机诀。”“你……竟是巴蜀人?!”上官九面上再度露出诧异神色,转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口中连连道:“天意,天意啊……我的事,你一定帮的了……一定帮得了……”程如一心有疑惑,却不忍心再打断反驳了。上官九感慨过后又继续道:“当时我受那一掌伤得很重,活下来的弟兄也是伤的伤残的残……若山贼再犯,必定死路一条。清歌他为了照料我们,就改名代歌留了下来。可日子一久,他却也舍不得离开了,便与我们一同守着这山庄,守着这附近的百姓。”“后来,我们将银杏山庄更名为薄云天。清歌他耗时整整五年,以唐门秘法将山庄改修建得如铁桶一般,再也不怕有人来犯,但……”在那微弱琉璃光影下,程如一清晰的看见眼前人正颤抖不已。程如一当他是受冷而发抖,毕竟他身上衣衫血迹斑斑,被抽打得又薄又破,瞧着比风中残叶更不如。程如一搁下灯盏,褪下外袍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上官九身上。阴冷潮湿早折磨得躯体失了知觉,些许的暖意覆盖,使得上官九从颤抖惊惧中回过神来,蒙眼白布上却微微渗出血痕来。“我上官九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收留了那两条毒蛇……”……身后乍起惊呼,严况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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