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一块浸了水的宣纸。不对,纸也是有味道的。严况连忙用手指夹住一块馍,又咬了一口。“怎……怎么,我做的那么难吃?”看着严况眉头紧锁,程如一也不自觉跟着皱起眉头,心道就算不合他胃口,应该也不至于……“不,很好吃。”严况说着又夹了几口,就着馍馍大快朵颐起来,甚至吃得太急,噎住了。阎王吃饭噎住也是奇景……程如一伸手拍着严况后背替人顺气,又去院里取来灶上的热水,倒了一杯递过去。程如一道:“来来来……慢点吃,喝点水……”严况拿过水碗就喝,不料被烫的全都都喷了出来。有痛觉,却没味觉。想来,是自己这身体扛不住折腾,有些功能开始提前罢工了。严况沉默的看着盘中餐。“都跟你说了慢点……怎么,难不成是被饿死鬼夺舍了?”程如一连忙从包裹里翻出张新手帕来递过去。严况接过手帕擦嘴,发现正是先前在馄饨摊时,自己给程如一擦嘴的那张帕子。程如一摊摊手:“洗过了洗过了……不过当初在水里泡得有些褪色了,本来买了块新的送你,但是回来的时候撞倒了一个小女娃儿,就把新的给她擦手了……”“不必,只要它就够了。”严况轻轻抚过手帕上的黄月牙刺绣,又重新叠好收进怀里。严况继续提起筷子继续吃饭,看起来还是吃的很香。毕竟失去味觉也要吃饭,饿死是很痛苦的,他曾这样告诉过程如一,也的的确确没骗他。程如一看严况狼吞虎咽,还以为自己的手艺得到了认可,心里高兴,便又开始贫嘴道:“哟,这手帕是哪个姑娘送的啊?宝贝得什么似得,都旧成这样了还收着……不会是青梅竹马;“我娘的。”严况咬着馍低声道。“着实无意冒犯令堂,严大人宽恕则个……”程如一连忙赔笑,心道这回贫嘴可挑错了人选,自己心里也怪不是滋味。虽然严况从未跟他提起过家中情况,但猜也猜到他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没爹没娘了。“不碍事。”没有味觉,吃饭变成了续命的任务,严况大口吃着,没一会儿便吃光了整盘菜和两个馍馍。程如一不明所以,还当自己厨艺大涨,看严况吃得“香喷喷”,他反倒拄着腮在旁犯困了。不知不觉两眼一闭,程如一的脑门向着桌子磕了下去。严况眼疾手快垫住,掌心伤口被程如一脑门砸得生疼,始作俑者却没惊醒,反而睡得更熟了。阎罗轻叹一声,将人抱上榻。山高不掩月色,静夜难得。……当程如一再睁眼时,身边又是空无一人。他连忙披了件衣裳下床,却闻门外阎王传音——“日上三竿了,程先生真是好眠。”“有,有吗……我看天色还早啊。”程如一裹着衣裳,晃悠出来的瞬间不由瞪大了眼睛。“严……大官人,你会变戏法?”严况那昨个还足以媲美鸟巢的头发,此刻干净利落,高马尾束的一丝不落,先前因中毒失血的惨白脸色,也已恢复精神气色。这人还穿上了程如一昨个替他买的新衣,也缠了护手腰间别着长剑,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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