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倒真把这个人领到秦如清跟前,结果,这黑黢黢的炼丹师见到秦如清,开口的,应是一件能隔绝气息和灵识的法器。有点东西。秦如清乐了,慢悠悠坐下来,支着脑袋斜看这个人,道:“你要见我们老祖?”“是。”黑袍很言简意赅。秦如清一边把玩指甲一边道:“我们老祖不见没有来历的人。你想请见我们老祖,也行。先将这身黑皮扒了,再报上家门,或可一试。”黑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是惊奇秦如清淡定的态度。“你是谁?”这黑袍不答,竟自己问起问题来。问我是谁?秦如清抬起一双莹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笑了,道:“我是秦如清。”这回答很精妙。答了,又好像没答。黑袍:“……我是在问,你是秦家的何人,是何身份。”秦如清乐呵呵地说:“你自己藏头露尾,还问我是谁,不告诉你了吗,我是秦如清,秦家人。”有那么一瞬间,这黑袍静了成木头桩子,即便是看不清脸,也能感觉出他的无语。半晌,他开口:“我记得,按照规矩,应该是要将我引去见一位长老,再行处置安排……为何见我的人是你?”哟,这人挺懂嘛,还知道按规矩应该是引去见长老的。秦如清挑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将你领来见我了啊?怎么,您是什么贵客,还得需要我们秦家长老级别的人亲自接待吗?”黑袍又默了一会儿,半晌,袍子下发出平铺直叙的三个音:“那我走?”秦如清:“?”讲真那一瞬间秦如清着实是惊了一下。您究竟是在玩梗还是在真切疑惑啊,如果是前者……那就乐呵了。秦如清站起来,几步走到黑袍跟前,歪头仰起脸,与那袍子底下的面具对视。面具没有表情,可秦如清就是能感觉底下的那张脸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似乎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个问号。“噗~”秦如清笑了。乐不可支。刚刚她真的差点以为对面的人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同胞,毕竟,“那我走”是个十分出名的网络梗。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此人周身涌现的那种迷惑的气质让秦如清确定,他就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走。——既然不让我见你们家老祖,那我就走了。思维通畅,逻辑严密,很河里。看着秦如清怪异的动作,盯着他的面具又是看又是笑的,黑袍更疑惑了,若是面具能做表情,他怕是要当场写一个大写的无语。秦如清笑了一会儿,终于正色起来,掏出两张纸。其中一张写着“圣血秘水”与“金”,而另一张纸上写着,“张家大长老”两张纸上面俱用粗糙拉直的笔画写就,明显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第一张纸条不必说,第二张写着“张家大长老”,若非经过这纸条提醒,秦如清也不能将目光放到那郝苟身上。后来一调查,发现郝苟在张家处境尴尬,秦如清觉得此人身上有操作的空间,才叮嘱老祖留了郝苟一命。和张家的事情了结之后,秦如清也不由得对这个写纸条的人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才将人要来。“这两张纸条,是你递过来的吧?”秦如清问。黑袍默了一下,反问:“为何在你的手上?”秦如清又慢条斯理地将纸条收起来,“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纸条是不是你写的就完了。”等了差不多有两息,黑袍下经过伪装的粗粝声音说了一个字:“是。”秦如清点头,似乎是满意他的配合,仰面看向他,认真道:“你想见我们老祖,可以,但是,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先将这身黑皮扒了,报上家门,才有可能。“看黑袍还想说什么,秦如清抬手打断他,又添了一句:“就这么跟你吧,你这样平白无故地就要见我们老祖,几乎不可能。秦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你这样无礼的条件,说不定还会直接将你轰出去。你唯一的希望——”秦如清指了指自己,“就是我。”“只有我,才能畅通无阻地将你带到老祖跟前。所以,你若想见到我家老祖,得先过了我这关。”“当然,如若不愿,我们秦家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家,直接出门右转,自行回去当你的客卿长老就好。”“可听懂了?”秦如清几乎已经在明示:你既然前头递纸条想搭上秦家这条线,现在就不要搞出这幅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样子,秦家不吃这套。若还想达成目的,就按照我说的来,如若不愿,就哪儿来回哪儿去。黑袍沉默良久,忽而伸出手,慢慢将之搭在了袍子的边缘,白与黑的对比,倒很鲜明,半晌,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刷地一下,将袍子掀开了。看清袍子底下的面容,秦如清挑起了眉。而守在秦如清旁边的侍从,则看呆了去。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藏在黢黑袍子底下,声线又粗粝的人,竟是一个十分俊美漂亮的青年。看着年岁约莫跟大少爷一般大,个子倒比大少爷还高一些,皮肤极白,甚至有些病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捂在袍子底下不见天日所致。头发规整地用玉冠束起,没有一丝杂乱,唇抿着,眼睫微微眨动,像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看着当真是一副极好的面容,不像游历江湖,脾气古怪的炼丹师,倒像是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比起侍从的惊讶,秦如清则十分淡定,就是目光有些微妙。她抱起胸,十分自然地将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点头。“好,黑皮扒掉了,第一步算是完成。现在该自报家门了。”
黑袍,不,青年喉结动了动,似乎就打算开口,结果秦如清眉一挑,又做了个止声的手势,“对了,你那变声的术法也不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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