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捂着脸:“大少爷,奴才不敢啊!”或许是早就预料到贺兰渊不会配合,崔少卿在谢无痕的吩咐下,让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扒光了他的衣裳,用荆条充当绳索绑了手,一路游街示众走到了青丝坊门口。贺兰渊痛得满头大汗,身上被尖刺刺破流血,很是凄惨。贺兰芝站在二楼窗前,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嗑得正起劲儿:“哟,哥哥,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贱人……”贺兰渊刚骂了一句脏话,身后的衙役立刻抽了他一鞭子,“啊!”楼下早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见状,有人面露不忍。“不过是一个赌约而已,何必闹得这么惨。”“真可怜呐!”石头和一众伙计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不行。“他哪里可怜了!他仗着是我们东家的亲哥哥,妄想吞并我们青丝坊!”“我们十几个绣娘熬瞎了眼睛绣的金丝凤凰嫁衣,他竟然偷偷往柜子里放老鼠,害我们铺子差点关门大吉!”“我们少夫人如今贵为丞相大人的长房长媳,他都敢明里暗里的欺负,真不知少夫人以前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王澜是真为她家少夫人打抱不平。石头更是补刀:“咱东家念着他是同父异母的长兄,故此一直对他能躲就躲。可他呢,诬蔑我们青丝坊收受私银,害得我们几个伙计差点就回不来了!”这细数着一桩桩一件件,刚刚还觉得贺兰渊可怜的路人,纷纷摇头。“呸!连自家亲妹子都欺负,真不是个男人!”“卑鄙无耻!”贺兰渊气到双眸通红,死死盯着二楼的贺兰芝。可贺兰芝却不痛不痒道:“大家别这么说,我相信哥哥经此一事,会好好改正的。你说对吗,哥哥。”“瞧瞧这妹妹为人多善良,多大方!”“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跟他断绝兄妹关系了!”贺兰渊怒急攻心,差点气晕了过去。可谢无痕却平静淡漠的开口:“既是负荆请罪,怎能一直站着。”衙役猛地往他腿弯一踹,贺兰渊扑通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得不服软:“妹妹,我的好三妹。哥哥知道错了。”贺兰芝眼底略过几分讥讽,她刚才开口说话,窗户却被一双大掌关上。“小师父,你……”谢无痕唇角勾着一丝笑意:“心里可舒坦了?”贺兰芝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她耳尖微微一烫,点了点头。原来她的不开心,他都看在眼里呢。楼下的贺兰渊请罪吃了个闭门羹,那几个衙役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出发前就收到了崔少卿的指示,正拿着荆条一个接一个的抽他呢!“哎哟!”“啊!”“要打死人了!”不过短短几日,京城就遍布了贺兰家的流言蜚语。不光是贺兰渊的这些肮脏事,就连贺兰家当年白手起家,皆因贺兰芝生母、贺兰家正儿八经的夫人嫁给贺兰季带了巨额嫁妆,才让贺兰季白手起家一事。以及贺兰夫人刚病故三日,尸骨未寒连灵堂都还在,贺兰季就领着养在外头的外室女和私生子登堂入室!最重要的是,这私生子,比嫡女还大三四岁呢。 你好自为之!经此一役,青丝坊名声大噪,再加上有了高丽君的苏绣技艺,慕名而来的宾客越来越多。反而是贺兰记生意一落千丈,曾经的老客户几乎全被青丝坊吸走了。五月十二,大吉,宜嫁娶。今日是祝武霖和宋婉儿的大喜日子,虽是不得宠的庶子,也邀请了不少的亲朋好友,办得很是热闹。贺兰芝身为长嫂,头一天就被祝奶奶嘱咐,前来宋婉儿的闺房帮她。宋婉儿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姑子替她梳妆,一边梳发一边说着讨人欢喜的吉祥话。“一梳举案齐眉,和和美美。”可铜镜中的新嫁娘,却提不起一点笑意。贺兰芝心知她不开心的原因,可谁让她选中的人,是祝成海呢。忽的,她眼尖看见宋婉儿洁白无瑕的脖颈处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红痕:“婉儿,你这里是怎么了?”
宋婉儿慌忙拿手挡住,神色间躲躲闪闪:“夜里蚊子多,咬的。”梳头的姑子抬起头来:“哟,这可不行。新娘子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有一丁点瑕疵。”贺兰芝招手唤来丫鬟:“去拿些香粉来。”因着宋婉儿已经没有娘家了,故而她的所有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到时候要直接送到二房的院子去。所以丫鬟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早已收拾好的木箱子,翻找着那些瓶瓶罐罐。哗啦!一只颜色殷红的小瓷瓶从丫鬟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成了粉碎。丫鬟脸色巨变,就连宋婉儿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丫鬟连连认错:“奴婢不是故意的……”“还不快把这里收拾掉!”贺兰芝眉心一蹙,她第一次见宋婉儿大发雷霆的模样。她本来以为这是因为婚事的缘故,可紧接着,鼻尖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这味道像极了檀香,却又比檀香浓醇!丫鬟把地上收拾干净,梳发的姑子见新嫁娘发了脾气,也没敢久留,匆匆做完事就退出了房间。贺兰芝脸色沉了下来:“我想过了所有人的人,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你。”“表……嫂嫂,你在说什么?”宋婉儿尝试着勾了勾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贺兰芝冷眼睨着她表演,随后将地上那一点没有被丫鬟清理干净的药粉拿起,抖落在香炉中。宋婉儿脸色一变,连忙倒茶扑灭香炉。“解释解释?”贺兰芝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拉开凳子坐在了她对面。“嫂嫂……”宋婉儿几近失声,“原来你已经知道,大哥的死是因为被下药了……”贺兰芝闻着那味道像极了她在寿宴上中招的熏香,可没想到却牵扯出了更劲爆的事情。“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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