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替她处理伤口敷了药粉之后,又顺便替她诊脉,给她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药方。院子中,十多个女子跪在烈日下,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蝉鸣扰人心烦,有几个姑娘差点就扛不住了,绵竹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摇摇欲坠。马倩倩坐在槐树下,扬了扬下巴颐指气使道:“去,教教绵竹姨娘怎么跪。”丫鬟走到了绵竹身边,用手肘压着绵竹的肩膀,强迫她跪好。王澜紧拧眉头:“马倩倩,你不要太过分了,绵竹她身子还生着病!”“真是好笑。”马倩倩吐了一口葡萄皮儿,眉眼高挑,“她生着病又如何,这是夫人的吩咐。若有不满,你们大可去跟夫人说。”以为傍上了贺兰芝,就可以在她面前横着走了?她肚子里可是怀着祝家的长房长孙儿呢!区区一个贺兰芝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生下祝武宣唯一的儿子,她肯定也能当上少夫人。王澜眼底满是怒意,却又不好说什么。压着绵竹肩膀的丫鬟离开,绵竹扯了扯唇角,露出苦涩笑容:“王姐姐,我没事的。”她这段时间熬得有些狠了,几乎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再加上现在烈日炎炎,她只是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脑袋都晕乎乎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似的。马倩倩呵呵一笑:“瞧见没,她自己都说没事了。王澜,与其担心旁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你可是青丝坊的新掌柜呀,你说,若是我去跟夫人说些什么,你还能在祝府待下去么?”马倩倩和王澜早就不对付了,再加上王澜顶替了她爹的位置,她对王澜更是怀恨在心。王澜腰背挺得笔直,哪怕是受罚,也不减一丝骨气。她不理会马倩倩,后者只能暗暗剜了她一眼。忽然,绵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绵竹,绵竹!”“你怎么了?”王澜连忙扶着绵竹,只见绵竹脸色苍白得可怕,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丫鬟有些害怕:“马姨娘,绵竹姨娘她……”“定是装晕的!”马倩倩心里也莫名慌乱。她走到绵竹跟前,用脚尖轻轻踹了踹绵竹:“喂,别装了!”绵竹强行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小腹越来越痛,意识也渐渐涣散:“我,我好难受……”马倩倩一口咬定她定是装的,双手钳制了她的领子:“你再不起来,我便回禀夫人,罚你跪得更久些。”王澜打开了她的手:“你愿意去告状,就快去吧,若是绵竹有什么好歹,你也逃脱不了干系!”忽然,夏晚眼尖的看见绵竹白色的裙摆下,染了一团妖艳的红色血花!“啊!血,好多血!” 又被禁足马倩倩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倒退好几步摆手否认:“不,不是我!是夫人吩咐的,我只是听命行事!”房门猛然推开,贺兰芝在月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快把绵竹扶进来,王澜,你去请老夫人过来。”众人手忙脚乱的抬着绵竹进了屋子,医女连忙给她把脉。祝奶奶赶到时,医女刚把完脉。“大夫,这是怎么了?”祝奶奶问。刚才王澜只说荆园里出了要紧的事儿,也没说原因。她来了才发现,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正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此时不省人事。医女沉声道:“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几日又劳累过度,再加上方才在烈日之下跪了一个时辰……现在胎像不稳!”祝奶奶差点没站稳,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小小的姑娘。站在人群之中企图掩盖自己存在感的马倩倩,也瞳孔震颤!她竟然不是唯一一个怀了祝武宣遗腹子的人。马倩倩盯着软榻上意识尽失的少女,眼里浓浓的怨毒妒忌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万一,她只生下一个女儿,而绵竹诞下一名男婴呢?“奶奶,还请奶奶救绵竹一命吧。”贺兰芝扯着祝奶奶的袖子,急得双眸通红如一只可怜的兔子,“绵竹身子不好,年纪又这般小,若是滑胎,她将来可如何是好啊!”祝奶奶手中拨动着佛珠,紧张看向陈医女:“你可有什么办法?”“我施针试试。”医女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包银针。
屋子里围着太多人,怕影响医女发挥,贺兰芝便将她们请了出去,与祝奶奶去了外间等候。行走间,贺兰芝难免有些跛脚,祝奶奶脸色沉得可怕:“芝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贺兰芝顿了顿,头几乎埋在胸前,“这都是妾身自己磕碰到的,养几日就好了。”她一番委曲求全的说辞神情,祝奶奶是不信的。“摔得这么严重,是因为什么摔的?”祝奶奶眼底藏着深深担忧,“还有今日那孩子,怎会在大太阳底下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因着绵竹忽然出事,荆园乱作一团,也没人继续跪在那儿了。丫鬟们更是早早就把烧成灰的锦缎全都收拾干净,所以祝奶奶来时并未察觉到异样。贺兰芝眼眸中渐渐蓄满了泪,却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轻咬薄唇,吸了吸鼻子,才软着声儿道:“这都是为了学府上的规矩……”“什么规矩能让人跪到昏迷过去?”祝奶奶顿住了脚步。王澜焦急道:“少夫人,妾身知道您不愿得罪夫人。可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要夫人折腾到大少爷的子嗣都没了,您才肯跟老夫人说实话么?!”“住嘴!”贺兰芝扭头呵斥她,“婆母这也是为了我们好!”祝奶奶拨动佛珠的动作骤然停住,她微抬下巴:“王氏,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于是,王澜就将今日的事情全盘托出,也说了她们将锦绣庄改为青丝坊的事情。祝李氏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时,祝奶奶已经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娘,您怎么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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