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你吩咐下去,让庄子里的婆子,对那小孩儿多上点心。”祝李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不是喜欢写写画画么?”巧玉微微颔首:“奴婢定会让婆子好好照顾他那双手。”祝李氏心头才感觉畅快了些。贺兰芝,你不是斩断了我的左膀右臂么?那我便让你弟弟成为废人!贺兰芝半夜猛然惊醒,心中总有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惴惴不安放大到了极致,却又说不上来究竟为何。屋外,守夜的丫鬟已经靠在廊下睡着了。今夜是十五月圆夜,也不知贺兰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吃得可好,睡得可香?祝李氏有没有履行诺言,为他请大夫治病?贺兰芝随手折了一片翠绿树叶,放在唇畔吹奏了一曲长相依。曲调悠扬婉转,是她母亲小时候吹给她听的。再后来,她又在小破院子里,一遍一遍地吹给弟弟听。贺兰芝只吹了半阕曲子,便吐出了叶子。可当她刚停下,本该寂静的夜空中,竟回荡着与自己旋律相同的乐声!“小晨?是你吗?”贺兰芝心脏砰砰乱跳。她握紧了那片树叶,匆忙得连外裳都没穿,披着头发便顺着乐声而去!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吹奏者力气不够了。每当声音一断,贺兰芝就赶紧拿起树叶,与那声音一同合奏。但她顺着声音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吹奏者究竟在什么地方,直到夜风一刮,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后花园。“小晨!”“你到底在哪儿?”无论她跟着声音走了多远,那乐曲声就是一直不紧不慢地在她耳边围绕。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嫂嫂?”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贺兰芝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就连对面吹奏的长相依,也突然断开。祝武霖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中,脸颊酡红一片,满身酒气:“嫂嫂在寻什么?”“没什么,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吧。”贺兰芝见他醉醺醺的,就不想招惹他。她转身就想离开,可谁知祝武霖却跌跌撞撞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方才分明听见,嫂嫂好像在叫什么小晨?”祝武霖勾了勾唇角,“难道是我听错了?”贺兰芝并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现在贺兰晨的情况她还没有摸排清楚,更不能轻易将这些事情说与其他人听。她冷冷道:“小叔听错了。”“哦?”祝武霖打了个酒嗝,“还以为嫂嫂夜里寂寞,半夜在后花园里与哪个小情郎私会呢。”贺兰芝眉头一皱,却见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一缕秀发:“嫂嫂,你真香啊。”“你松开!”贺兰芝打掉他不老实的手,顿感危机降临!祝武霖也不恼怒,只嬉皮笑脸的收了手:“嫂嫂,这偌大的相府,都未有你的容身之所。与其跟那些小厮护院在一起……”“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比我那死鬼大哥会疼女人多了,待我考取功名,这相府的一切都是我的……”贺兰芝秀眉紧皱,祝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祝武霖痴痴傻笑:“今夜,嫂嫂就与我做一夜夫妻可好?”他说着,就要推搡着想把贺兰芝往假山里推!“我是你嫂嫂!”贺兰芝急红了眼睛,“我是你哥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你这般糟蹋我,就不怕夜里你哥哥来寻你么?!”祝武霖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三天,我哥连碰都没碰你。”“你……”贺兰芝心脏突突跳动,看来荆园有他的人!祝武霖失去了耐性,眯着眼睛威胁道:“贺兰芝,若你不跟我,我就将你那奸夫挖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到时候,你就是祝府的罪人,要跟你的奸夫一同浸猪笼!”贺兰芝双手被他钳制住,身子更是被他压在草地上,根本就挣脱不开!眼看着那张醉气熏熏的嘴就要亲上来,贺兰芝慌忙说:“你确定要在这儿?”祝武霖顿住了动作,咧嘴一笑:“嫂嫂难道不愿与我一同,天为被、地为床,做一对野鸳鸯?”“这儿不是石头就是土,会硌疼我的。”贺兰芝眼睫微微颤动,眸光流转,就连语气也软了不少。祝武霖心口一动:“那,去嫂嫂房间?”
“冤家!”贺兰芝娇骂道,“那园子里住了这么多姑娘,若是被瞧见了,你还要不要嫂嫂活了?”听到这句打情骂俏似的称呼,祝武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好,好!”祝武霖连忙起身,“倒是我疏忽了,那嫂嫂,今夜可否去我房中一叙?”贺兰芝抿嘴娇笑:“那你带路。”闻言,祝武霖走在了她跟前,两人顺着廊桥前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贺兰芝荡漾在唇角的笑意早就化为乌有。趁他不注意,贺兰芝倒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冲刺,一脚把他踹进了湖里!扑通——“跟池子里的鱼好好叙一叙吧!” 请个道士来作法“阿嚏!”小李氏一大早就听下人来报,说后花园的下人发现二少爷躺在荷花池边儿上,发现时人都已经昏过去了。她吓得连早膳都没吃,慌忙跑来儿子的屋子。只见祝武霖已经沐浴更衣过了,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冷得直哆嗦。“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烧一个炭盆儿进来呀。”小李氏心疼坏了,又是亲自拧热毛巾给祝武霖擦脸,又是嘘寒问暖的。“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荷花池边上趴着呢?”“阿嚏!”祝武霖眼底划过一丝怨恨,不过他是不敢向自家老娘坦白,他昨晚想强上嫂子,结果被嫂子一脚踹到了荷花池里!他昨晚那时候本就是喝了花酒,只敢半夜走后门回府的。被踹进荷花池之后,他脚就被水草缠绕,一想到他娘说什么那池子里死过人,有恶鬼作祟。吓得他拼了命的想往岸上游,游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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