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迦渡愣了一下。
他被他的目光缠绕着,在这么强烈的冲击下,忽然手足无措。本来还想再责备的几句话,也一下子全散了。
糟糕,他想。脸好热,一定很红,要被看出来了。
好在景泽阳很快错开视线,笑道:“别说我了,如果真的考虑那么多就来不及了,其实吧,我并不是想逼你出来。我就是…”
接下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是想陪着你,帮助你,不让你一个人陷于黑暗,孤军奋战。
这些话,他作为老同学对宁迦渡说完全没问题,可现在心里想明白了,反而曲曲绕绕全堵在嘴里,最后在对方质疑的眼神里,蹦出一句:“就是,就是找你给它升个级。”
说着解下挂在背后的龙息,递到宁迦渡面前。
“然后,找个好点的角度。”他眯起一只眼,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就是这样。”
枪管黑洞洞地朝上开着,宁迦渡漂亮的眼睛比枪管还黑,盯着景泽阳,似乎气消了点。
宁迦渡没有感受到大直男的心思,看着枪管,他只知道景泽阳早有了计划。
景泽阳确实不是会头脑发热,冒冒失失的人。他已经有了计划。
但换句话说,他也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当自己的小空间被万维之门攻破时,他就给景泽阳安排了退路。那个人的口袋里有一盒伪装成巧克力豆的阻断代码,随便进一个副本,吃下一颗,就能离开游戏。
他却不知怎么,找到了他所在的副本,迫使他现身。
我行我素得让他头疼。宁迦渡咬了咬嘴唇,很是愤愤地瞥了景泽阳一眼,收到一个痞痞的笑容。
他暗暗叹了口气,不可否认,再见到这个人,他的心底还是欢喜的。
抬手抚上枪膛,宁迦渡自暴自弃道:“下不为例。”
绿光如波纹般,在黑色金属上一划而过,龙息外表没有太大变化,但重量明显不一样了。
现在它更像是一门重炮。
景泽阳对宁迦渡点头,“谢了。”
他用机械外骨骼调整枪头,看似随意地让枪口对准怪兽咽喉后部。
“这个角度就不错。”
和宁迦渡想的一样,景泽阳一开始就选定了突破口。怪兽的装甲外壳无法从外部突破,那就从内部来。
扳机扣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接着,轰--!
耀眼的光柱从枪膛射出,瞬间击穿了怪兽的头颅。
从上颚直接贯穿到后脑,骨骼,血管,筋肉,脑浆,一起炸裂在空中,怪兽的脑袋被开出一个巨大的洞,景泽阳甚至能看见外面的车厢顶和夜空。
“嗷——”
怪兽发出一声长鸣,僵直了数秒,山崩般轰然倒下。
整个车厢在重击下地震一般剧烈震动,“小岛”上,正在生死一线免力支撑的几人也被震倒在地。
看到景泽阳驾驭着风神翼龙冲进怪兽嘴中,他们本以为一切都完了。
林舒苗崩溃地哭起来,老人垂着头歪倒在一边,看上去已经放弃抵抗。而一直还算冷静的阿历克斯则停不住地低声骂着,惨白的脸色显示出他已到极限。
死亡几乎就是下一秒的事。
但没想到,怪兽吃掉翼龙后,一下子像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
其他恐龙的进攻也缓慢了许多,甚至吃饱了似的无视他们。才使他们这群老弱残得以苟延残喘。
怪兽头顶爆炸时,林舒苗是第一个看见的。因为水母的毒素,她已经站不起来了,但依然顽强地操纵游戏数据。但数据发生了奇怪的改变,似乎被另一双无形的手牵着。她预感到什么,抬起头,就看见半空的血肉飞溅。
接着,是怪物嘴中落下的两个人。
怎么是两个?
景泽阳宽厚的脊背挡在前面,她看不真切,连忙挤掉眼中的汗水,但两人已经直直坠落水中。
“景队!”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老刑警和阿历克斯冲过来救人。
林舒苗站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双手握紧。她以为会看见视频中那个美到摄人心魄的青年。
但被拉上来的只有景泽阳一个人,还有交叠在胸前的手掌中湿漉漉的小蓝鹦鹉。
“好小子!我就说你死不了!”老人激动地揽住景泽阳的肩膀。“你真有办法啊!”
“太疯狂了。我喜欢!”不苟言笑的阿历克斯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说。”景泽阳从水里站起来,他没有受伤也不见疲惫,就像个凯旋的英雄接受欢迎,湿发更添几分旷野。
林舒苗默默观察着,只觉得景泽阳看上去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尤其是看向小鹦鹉的眼神。
直到景泽阳转向倒在一边的她。
“你怎么样。”男人大步向她走来,眼神关切。
林舒苗看着他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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