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敏不解,心道,难道五弟以为他会护着方姨娘不成?
任时茂却是摇头道:“我自然是相信三哥你的,我就怕到时候父亲和母亲那边会阻止我为自己的妻女讨公道。”
任时茂神色有些黯然,“三哥应当还记得上一次的事情,方氏害玉儿之事明明已经是证据确凿,父亲却还是……若非是如此,惠君后来也不会失去理智,愤而毁了方氏的容貌。”
说这段话的时候任时茂心里对自己的父亲是有怨的,若不是那一次任老太爷处事不公,哪里会惹出后来这么多的事情出来?林氏和任瑶玉又怎么会被人报复,任瑶玉甚至至今未醒。
可是子不言父过。任老太爷是任时茂的父亲,又是任家的当家人,任时茂心里再如何膈应,当着自己亲哥哥的面也说不出指责父亲的话来。
但是这一回,他却不想再听从父亲的决策了。
“其实这次父亲让我去京都,交代了我不少的事情。都是针对江南那些产业的。我这才明白,父亲虽然面上答应了与二叔分家,其实任家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任时茂叹了一口气,“父亲既然不可能放弃二叔手中的那些产业,那么今后必然还是会有需要依靠方雅存的地方。所以肯定是不会允许我们真正与方家翻脸的!”
任时茂毕竟不是任时敏,他这些年京都燕北两头跑,也帮着任家打理过不少的产业。任老太爷为何会频频护着一个姨娘,任时茂经过上一回的事情之后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若是以前到也罢了,偏偏最近任家在江南的煤栈依靠着方雅存手中的关系顺利扭亏为盈,任老太爷的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放弃他的目标?任家的人都明白,任老太爷的目标就是将任家的煤栈开遍大周,这也是已故的太老爷临终之事对任老太爷的期望。
任时敏虽然对这些事情极少过问,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蠢笨之人。任时茂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任时敏觉得任时茂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到时候任老太爷当真还要护着方姨娘以维持和方雅存的关系,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难道还能违拗不成?
任三老爷从小到大就很少反驳任老太爷的决定。一是因为父命难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任老太爷并不在意这些俗事,他乐得有人帮他安排好了不让他自己费心思。
所以任时敏不由得皱眉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任时茂道:“所以如果最后真的查出来是和方氏有关。我希望三哥能够帮我。”
“如何帮?你说。”任时敏点头道。
任时茂顿了顿,才接着道:“父命难违没有错,以父亲的本事我们也实难去违背他。所以我要在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就动手。到时候三哥你就找个借口将方姨娘接到云阳城来。”
任时敏这下明白了:“五弟你是说要背着父亲先下手为强?”
任时茂态度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对!这次我若是再轻易放过仇人,那就枉为人夫,枉为人父了!三哥,你愿意帮我吗?”
任时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的,他是为了给妻女报仇所以才冒着得罪父亲的危险,他凭什么要求任时敏也为了他去反抗父亲?何况方氏还是任时敏一双儿女的生母。而任时敏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对任老太爷的任何决定有过质疑。
任时茂想,若是任时敏拒绝他,他也不会怨怪的。
任时敏果然犹豫了片刻,不过最后他还是点头了,伸手拍了拍任时茂的肩膀道:“如果当真是她,我就让她来云阳城,任凭你处置!”
方姨娘本就是他三房的人,任时敏觉得自己处置一个妾的权利还是有的。
任时茂闻言感激道:“三哥,多谢你,我知道我这是强人所难了。”
任时敏叹道:“这其实也怨我治家无方,惭愧了。”
兄弟两人皆是有些唏嘘。
探望完了林氏和任瑶玉,任时敏便带着妻子儿女们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任时敏和林氏虽然带了任益鸿一起来别院,却是没有带任瑶英过来。
回到家中之后,任瑶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似乎是有事,她之前看到任时茂请了任时敏去一边说话,心里想着必定是因为林氏和任瑶玉中毒之事。
任瑶期也很想要知道任时茂将这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她之前试探地问过林氏,可是林氏竟然真的转了性子,绝口不提被人下毒之事,也不提方姨娘。林氏说她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任五老爷也没有刻意对她说起,她现在只盼望任瑶玉能醒过来,只要任瑶玉能好好的,她愿意放弃仇怨。
至此,任瑶期才真正的相信林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之后已经彻底的脱胎换骨了。连任瑶华也相信了林氏的转变,对她的态度善意了不少。
任瑶期端了一碗茶去书房找任时敏,任时敏一看到任瑶期进来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任时敏与任瑶期无话不谈惯了,也不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起这些有什么不妥,他觉得小女儿聪慧,很多时候还能给她排忧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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