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两人只是虚晃一枪,一人缠上游望之,另一人身法诡异灵巧,避开游望之的长剑,刺向谢若玄。眼看匕首接近谢若玄,游望之没有丝毫犹豫,迳直用身体替谢若玄挡下了。匕首刺进游望之的肩膀,他闷哼一声,瞬间鲜血浸透寝衣。也就在此时,火光被高高挑起,只见营帐被人从外面破坏,内里暴露在众人视线中。训练有素的侍卫第一时间冲进来,迎上刺客。那六名刺客遇到人数众多的侍卫,即使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褚倞赶了过来,“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谢若玄看了他一眼,“传御医,游卿受伤了。”褚倞闻言,立即起身亲自去传御医。游望之捂着肩膀,淡淡道:“臣不碍事,眼下刺客尚未抓住,皇上没必要支走褚将军。”谢若玄说:“侍卫已经赶到,朕已性命无忧,卿不必多虑。”慕容翊指挥众人救火,谢若玄和游望之在裴梦全的安排下,暂时到另一营帐内休息。御医急匆匆赶来,给游望之治疗伤口。那匕首上涂了毒,是极为罕见的见血引,需要梵天花才能解毒。年迈的御医严肃说:“梵天花生长在南方,此地没有,只能先暂时压制毒性,等回京后再行解毒。”游望之点点头,“有劳御医了。”一切杂事结束,很快,抓捕刺客的侍卫传来消息,那些刺客全部提前服了毒,不等他们动手,就先毒发身亡了。没留一个活口。游望之闻言皱眉,“这些刺客训练有素,且长时间侍奉御前,甚至混迹军中……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彻查身边人。”这时,慕容翊带着几名士卒走了进来。那些士卒手里拎着两个人,将他们押到了谢若玄面前。慕容翊禀报道:“末将在营帐外发现这两人鬼鬼祟祟,于是便将人绑了起来,请皇上定夺。”谢若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问道:“鬼鬼祟祟?怎么个鬼鬼祟祟法?”慕容翊呈上一张小纸条,“末将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纸条上写的是:丑时三刻。正好是刺客刺杀谢若玄的时间。看来这两人就是那幕后主使的内应。两人连忙磕头求饶,“求皇上明鉴,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慕容翊踢了他们一脚,将人踢噤声了,“皇上还没开口问你们,嚷嚷什么?”刺客身上什么都没有搜查到,而这两人身上,也只有这张小纸条,什么线索都没有。要查起来,极其不易。谢若玄发现这两人衣服上都绣着同一种花草图案,于是问道:“这花是什么花?”
褚倞看了一眼,说:“是棣棠花,多生长于召府、显州。”召府、显州,召王和恭王的封地。上一世召王和恭王也是抵御蛮夷的大功臣,但这一世,他们却都待在封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不知道谢若玄要御驾亲征一样。谢若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好似不在意审讯的事,只道:“诸位爱卿累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休营一天,后日再返回京城。”众人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被刺杀。谢若玄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没事人一样,也不追究内应,仿佛早有预料。众人惊疑不定,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又不敢真的不管这件刺杀案。游望之道:“刺杀一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慎重。”谢若玄摆摆手,“不过一场小刺杀,游卿不用大惊小怪。既然游卿受伤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养好身体为重。”因为刺客一事,今夜人心惶惶,他也没有要安抚众人的意思。游望之:“……”“那两名内应如何处置?”谢若玄说:“让褚将军严加审问吧。”营帐内, 红泥小火炉燃烧得正旺,符鸿雪坐在谢若玄面前,问道:“皇上身体可有恙?”谢若玄说:“我无碍, 今夜惊到佑平了,佑平身体恢复得如何?”符鸿雪笑了笑, “臣身体无碍,多谢皇上关心。”他倒了一杯竹水,声音低了下来, “今夜刺客来袭,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回到大渊……且那刺客还是你随身内侍,想必幕后之人定然熟悉宫中事务,还能插手军中之事。”谢若玄无所谓地扬起嘴角,“毕竟我是亡国之君,有人惦记, 很正常。”符鸿雪叹了一声,“你还是这样的性子。”谢若玄满不在乎,“幕后之人动手,无非是为了这个位子,这是好事。最起码说明这个位置还有利可图,而不是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符鸿雪无奈, “伶牙俐齿。”他摇摇头, 又似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那刺客刺杀你的时候,游望之第一时间护着你, 他对你倒是不错。”谢若玄一顿,“大概是我死了, 对他毫无益处。”符鸿雪说:“游望之此人,城府深沉,在朝堂上只手遮天,行事狠辣诡谲,不可不防。”谢若玄沉默。他们在这边谈论凉州党,当然,另一边也不闲着。褚倞看了一眼肩膀包扎得跟自己一样的游望之,语气凉凉道:“你明知道他把我们当弃子,你还上赶着去救人,现在好了,人情没得到,奖赏也没得到,反倒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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