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玄在舆图上画出行军路线,召集众人商讨接下来的战事安排。最理想的状况,就是找到敌军主力,一举歼灭,夺取粮草。谢若玄让慕容翊拿着水龙符,调动水龙军,去劫对面的粮草支援。同时向月羌和大宛发送檄书,约他们继续正面对战。这次月羌和大宛学聪明了……也有可能是被迫聪明了,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他们没有贸然接战,而是开始和大渊将士打起了游击。谢若玄不惯着他们,继续开启水脉上的机关,五大粮仓淹没了四个,月羌和大宛彻底陷入断粮状态。至于为什么能如此精准打击四大粮仓,那是因为当初在建粮仓时,谢若玄就安排建在水脉上,方便摧毁。游经北地十六州的水脉不完全是地上河,还有地下河。地下河不会冻结,方便搞事。大概是月羌和大宛打游击的战术,大渊一路势如破竹,很快收复了大半失地。有斥候来报,月羌和大宛的王室察觉到此战不利,准备北渡巴正铁河,以逸待劳。谢若玄没有放过他们,抢夺最后一个粮仓,补充了粮草后,亲自领兵去寻大宛的王庭,势必要将对方改朝换代。猩红的鲜血洒满遍野,旌旗飘扬,朔风如刀。巴正铁河北岸,低沉号角响彻天际,大地微微颤动,两军厮杀在一起,短兵相接,杀声震天。天边最后一抹夜色褪去,日光冲破云层,照在苍茫大地上。紧接着,负隅顽抗的大宛军被大渊将士围杀,渐渐落于下风,再难有翻盘之力。两列铁骑簇拥一骑杀穿大宛残部,为首者黑盔白羽,战袍猎猎,一手持缰,一手执剑,所过之处,鲜血如雨。谢若玄整个人犹如黑白墨画,剑上,衣服上,全都淋满了血迹,仿佛红色是唯一的点缀。他雪白的脸上,点点猩红血迹宛若朵朵红梅,映衬着栩栩如生的鸾鸟印记,好似地狱厉鬼。很快,大宛兵败,大宛王室被生擒,捆着押到谢若玄面前。乌泱泱一片人,他们齐齐跪在谢若玄面前,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污泥。其中,耶摩可汗年逾六十,即使被擒,除了形容略狼狈了一点,精神头倒是挺好。他恶狠狠地瞪着谢若玄,似乎想将谢若玄看穿,“谢子羲……哦不,还是该叫你谢若玄?”谢若玄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朕正是谢若玄,耶摩可汗,我们又见面了。”两人算是老对手,谢若玄上一世就打败过他,没想到重生一世,又碰上了。耶摩可汗仰天大笑,“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居然让大渊的谢若玄起死回生,你为何不让我博尔良重生?!”谢若玄微笑,“苍天如何不公?就算博尔良在这里,你们大宛也依旧要亡。更何况,你我是老对手了,上一世你败在我手里,哪怕重来一世,也仍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不是吗?”耶摩可汗生生气得吐血了。谢若玄又颇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天要亡你大宛,躺平接受吧。”
耶摩可汗晕了过去。全场鸦雀无声。风萧萧兮易水……巴正铁河水寒, 岸边,无数大宛王室跪在那里,宛若待宰的羔羊。隆冬时节, 河水水面凝结成冰,呼出的气体沾到睫毛上, 都聚成一颗颗小冰珠。他们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即使看到自己的大王晕倒了, 也无人敢上前搀扶。王旗猎猎, 大渊铁骑列队有序,呈众星拱月状,围绕着谢若玄。此时此刻谢若玄端坐马上,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褚倞问道:“这些大宛逆贼该如何处理?”谢若玄的声音毫无温度,比山巅之上的积年之冰还要冻人心骨, “都杀了。”褚倞一顿,“皇上的意思是……灭族?”一般打赢仗后,对蛮族有两种处理方法,一,换一批人当政,只不过这批人需听从大渊的指令。二,杀光蛮族王室, 将其他普通蛮族驱赶出境。谢若玄的意思好像更偏向第二种, 大开杀戒,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谢若玄眼眸半弯,“自然是将所有青壮人都杀了, 留妇孺老人一命。”褚倞得令,召集麾下将士, 动手清理那些大宛王室。哭喊声不停响起,但在场众人无动于衷,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习惯到已经麻木了。经此一役,大宛虽灭,但百姓犹在,他们需要土地来维持生活。谢若玄让褚倞驻扎在此,从大宛里重新挑出一名管理者,赐号“大宛王”,代替大渊管理大宛。与此同时,新王需向大渊俯首称臣,年年缴纳岁币。处理完大宛的事,谢若玄下一步目标是月羌。大概是看出谢若玄也想将月羌也灭族,游望之问道:“北地十六州目前已经全部收复,皇上还要继续追击吗?”继续追击将消耗大量的人力无力,大渊此次出战,目的在于收复北地十六州,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完全没有必要对月羌赶尽杀绝。若继续追击,将枉送无辜将士性命。谢若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追,犯我大渊者,杀无赦。”现在不永绝后患,难道等他们恢复战力后,再来找大渊报仇吗?那个时候大渊恐怕已经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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