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专门救你苦难的活菩萨回来。全天下的《赤脚医生手册》都是你眼前这位主儿写的,当初满四九城的烈士家庭,没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多。你父亲当年也是在战争中牺牲的,你自己也和老毛子交过手……放心,他指定帮你。”
说完又对李源哈哈笑道:“小李,我不让你白忙活,猜猜这是什么?”
李源笑道:“早听到咕咕声了,王老哥,您不是酷爱鸽子么?怎么还吃起鸽子来了?”
王世襄一边往外掏鸽子,一边笑道:“我爱的是咱们中国的中华鸽,是观赏鸽。有黑点子、紫点子、老虎帽、灰玉翅、黑玉翅、紫玉翅、铁翅鸟、铜翅鸟、斑点灰、勾眼灰……不同的鸽子头型、嘴型、眼睛、眼皮、眼珠、花色、脚趾甲都不同。咱们吃的这个,灰色的是信鸽、白色的是和平鸽,都是洋鸽子。今儿我就给你做一道黄焖乳鸽,嘿,包您满意!”
李源笑道:“得嘞,您先收拾鸽子毛,我过去瞧瞧。”
赵姓男人有些激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去跟李源握手,李源笑道:“老哥,都是工人阶级,甭讲究那么些了。先看孩子。”
赵姓男子忙应了声,带李源进屋。
这房李源原本进来过,当时收拾的很利落。
可那时只是客房,现在却成了居家过日子的屋子,锅碗瓢盆、尿盆、脸盆、各式衣服……总之,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
赵姓男子很有些不好意思道:“让您见笑了,乱的见不了人。”
李源笑道:“您要是有三大间房,指定也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这过日子不是没法子么?没事。”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看到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摸了摸额头,发烧,扯开盖着的厚厚的大棉被,拉开衣领一看,一呼吸锁骨、胸骨都凹陷进去了。
李源道:“大哥,别耽搁了,赶紧送协和住院挂水去吧,重症肺炎了。早些时候吃中药对症的话还管用,到这会儿了,都成急症了,只能去挂水。”
赵姓男子闻言,脸色一时难看之极,眉头紧锁,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
看他这样,李源心里一叹,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大黑十来,递给他道:“得嘞,见不着没法子,见着了就尽份心意。您也别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把孩子背上,骑着我的车赶紧送孩子去医院吧,今儿晚上要是来不及,明儿我再来拿车。”
赵姓男子大吃一惊,还想推拒,可嘴却张不开。
他能在战场上拿着刺刀和老毛子面对面一步不退,可这会儿,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病死……
站挺直了身体,对着李源“啪”的一下敬了一礼后,接过那两张大黑十,又用棉被包裹起床榻上那个四岁的小丫头,用绳子背在背后,红着眼出门骑车走了。
李源回到北房,和王世襄两口子简单说了下,袁荃猷叹息一声道:“小赵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他媳妇儿之前生病就把家底花光了,还借了好些钱,可也没把人救回来。没想到,丧事没办俩月,孩子又病倒了。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呐。”
王世襄对李源道:“除了给你袁姨留下吃药的钱外,我们大都借给小赵了。源子,你不错。”
李源“嘁”了声,笑道:“老哥欸,您这是夸您自个儿呢?他们住着您家之前的房,您还把家底儿都借给人家,您才是活菩萨,不,您是慈悲老和尚!我袁姨才是活菩萨……袁姨,来我给您把把脉。”
袁荃猷笑着道谢,李源脉诊片刻后,就要了纸笔,写了两个方子,叮嘱了服用法子后,宽慰道:“没大事儿,症状可能不少,但终归还是肝火太旺。这两副药您抓来按时吃,下个月我再来看看,最多仨月,保准恢复精神。”
老两口自然大喜过望。
李源在芳嘉园待到半下午,听两个老人说了很多下去劳动的事。
有意思的是,两人都没诉苦,说的都是在农村劳作时的趣事,特别是王世襄,看起来还挺怀念……
李源哈哈笑着告辞离去,难怪两人都能活到高寿,这种心态,合该如此。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善良心态,所以一直到死,都没把这套芳嘉园小院收回来……
……
“哟,师父,您这气色可以啊。”
下午,李源到了北新仓胡同九号院,看到在院子里独臂扫雪的张冬崖后高兴笑道。
张冬崖身上穿的是新袄,弥勒一样的脑袋虽然还是光头,但头上没什么灰……
可见,被照顾的不错。
张冬崖看了眼自家弟子,见他还是没什么正形,可见活的不赖,便哼哼了声问道:“几时回来的?”
李源笑道:“回来几天了,这不是发生大事了么,大雪硬顶着上面的命令追悼丞相,被罢了官,我担心有人来抓她,就一直没寻到机会过来。这几天形势好了些,就过来看看。”
张冬崖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低声骂了几句,他骂的人让李源嘿嘿直乐,竖起了根大拇指,顺便接过张冬崖手上的扫帚,清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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