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扔到邓零星脸上,“换衣服,动作快点儿,我送你回去。”
邓零星怀疑地盯着他,“回哪儿?”
“当然是回你的国家,你继续在这儿躲着,公爵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到时候你想跑就来不及了。”
“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的话戛然而止,邓零星想起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隐隐明白安德斯为什么要帮他了。
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邓零星宁可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敢相信安德斯居然会喜欢他。他俩可是彻头彻尾的仇人,一见面就恨不得掐起来的那种,安德斯走的时候也是跟他大吵了一通,所以邓零星实在是不明白对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回去都是好的,邓零星想要脱掉病服换衣服,但是一想到安德斯可能对他怀揣的那个心思,解扣子的手停住了,“你…你先转过去。”
安德斯不屑地啧了一声,“你当我乐意看啊。”
嘴上不饶人,身体还是乖乖转过去了。
邓零星只有左手能动,花了很长时间才换好衣服,跟着安德斯下了楼。
安德斯是开车来的,邓零星下意识要坐后座,被对方拉着领子拽到了前面,“坐副驾驶去,老子可不是来给你当司机伺候你的。”
邓零星不忿地吐了吐舌头,一矮身钻进了副驾驶。
安德斯顺手给他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发出如同豹子般的轰鸣,瞬间就弹射了出去,疾驰上了大路。
他非常熟悉这边的情况,对每一条道路都了如指掌,所以他很轻松的找到了一条没有军队设卡检查的路线,畅通无阻地向海滨城市驶去。
或许是安德斯的到来打破了那个无形的罩子,邓零星连日阴郁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他甚至还主动戳了戳驾驶台的屏幕,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来听。
邓零星靠在车窗上,冷不丁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安德斯捏紧方向盘,看着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冷着脸道:“别自恋了,谁喜欢你。”
“真奇了,你不喜欢我你亲我干什么?甚至还违抗公爵的命令,送我回家。”
“我……”安德斯哑口无言,他只能暴力威吓道:“你给我闭嘴,再逼逼我直接把你扔在荒山野岭里喂狼。”
邓零星耸了耸肩,阴阳怪气的,“哦呦,我好怕啊…”
“我揍你了啊!”
邓零星一点儿也不怕他,他靠着车窗,盯着自己的右手,“你说我的手还能治好吗?”
安德斯目视前方,语调沉沉地道:“我都说了那黑诊所的医生懂个屁,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连个手都治不好?你赶紧滚回自己国家治病去,不许再回来!”
邓零星冷哼一声,不服输地跟他吵架,“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这破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我本来就不想接这个任务的!”
俩人一路斗嘴,从中午斗到了第二天黎明,汽车停在一家旅馆门前。
邓零星一下车,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夜风中带着一点儿咸涩的气息,这是从海面上刮来的风,这座城市离大海已经很近了。
安德斯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潇洒地塞进邓零星兜里,“拿着,自己住旅馆去。”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这个镇子地理位置偏僻,公爵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你自己联系你们那边的人开船来接你,虽然现在边境都锁了,但是堂堂暗部机关派一条偷渡船的本事还是有的吧?”
邓零星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才想起来应该跟对方道个谢,可是面对着安德斯,他又很难开口,于是脸色就显得很别扭。
安德斯摆摆手就要走,他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忽然又望着邓零星缠满绷带的手,“你的伤…你恨公爵吗?”
邓零星微微皱眉,“这和公爵没关系吧?”
安德斯诧异,“你都不知道是谁袭击了你吗?”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邓零星不太高兴地呛了他一句,“是楚天盛的余党,他们一定猜到我是杀手了。”
“你真是…”安德斯无语极了,他烦躁地原地来回走了两圈,向邓零星伸出手比划着,“我看你就是个傻子!树倒猢狲散,哪来的什么余党,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你是杀手,因为王储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邓零星愣住了,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糟糕的可能,呼吸变得急促,“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袭击你的就是公爵的人。”
邓零星努力辩解,“但是公爵不可能派雇佣兵来抓我吧,他明知那有多危险!”
安德斯忽然捂着脸冷笑起来,他透过指缝紧盯着邓零星苍白的脸,眼珠几乎在发亮,“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都到这份上了还为他辩解。”
“我告诉你吧,公爵为了抓你,在黑市发布了赏金十亿的通缉令,你右手的伤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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