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力相互的道理她当然懂,只是有时候不打一下实在不出气。虽然害人的办法有很多,但不妨碍林元瑾格外厌恶沈清辞的做法。“二皇子暂时不能处理,但沈尚书是坐不稳了。”崔夷玉轻声说,“明日我会进宫禀明此事,你莫要担心。”皇帝向来护短不说,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恶实在是碰到了他的底线。“我不担心。”林元瑾笑了笑,将手从崔夷玉手心里拿出来,突然贴上了他的脖子。他脸上还覆着面具,哪怕他信任林元瑾,但要害被林元瑾贴着的感觉实在让他本能地紧绷。“来找她们只是顺便,我还想多逛逛。”上元灯会的 划船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围着摊子的人不知不觉愈来愈多,翘首往里面瞅。“那边在闹什么?”有人路过好奇地问。“好像是有个年轻人投壶连中,眼见着就要拿到头奖了!” 前面的人扭过头来说。“这么厉害?我看看。”往里看,又听见叫好声,才看到一个玄衣的少年手中捏着箭矢,手腕一抖,“嗖”的一声,箭矢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耳口内。箭尖碰触到瓶子发出清亮的鸣声。“连中!贯耳!”周围的人吆喝起来,仿佛比当事人热情多了。少年面上覆着漆红的祭神面具,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为骇鬼怪而横眉怒目的面具衬得他的下颌更为精致,过于平静让他和周围叫好的人格格不入。“小兄弟这就不厚道了吧。”旁边一个青年轻哂,说,“你这可不像没玩过的样子。”“他习过武,精于骑射,只是家中严苛,没玩过投壶罢了。”林元瑾回头反驳,“又无人规定投壶是科考题目。”青年讪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仿佛落荒而逃。崔夷玉从满面笑容的摊贩手中接过那个长得像蒜苗的花灯,看到林元瑾在为了他和别人打嘴仗,缓和了些眉眼:“给。”林元瑾回头接过花灯,拉着崔夷玉的手就往人群外走。
等离开人群聚集之地,空气里又飘来甜味。林元瑾转头一看。只见路边有个卖糖画的老人,旁边放着一个转盘,上面绘着不同的图案。“小夫人可是想买?”老人抬起头,就看到少年少女走到自己面前,笑着说。林元瑾觉得新鲜,方才还有人把她和崔夷玉认成兄妹,如今换了个人就认定他们是夫妻。“转到什么就画什么吗?”林元瑾指着转盘上的针问。“是,全看缘分,小夫人想试试?”老人点头,就看到林元瑾丢了铜币进盒,转身把崔夷玉推到转盘旁,指着数字最大的八点。“我要这个。”林元瑾指着转盘上代表着龙的八点,兴致勃勃地看着崔夷玉,“能转吗?”老人乐呵呵地笑道:“小夫人与夫君感情可好。”“……我没试过。”崔夷玉顿了顿,面露迟疑,抬手掂了掂那根木质指针的重量,左右挪动试了试感觉。“没事,我只是没见过画龙的,别的也好看。”林元瑾指了指旁边插着的双鱼戏珠与寿桃形的金色糖画。崔夷玉垂着眼没说话,在老人与林元瑾的注视下手指一推。力道不大,并不像是方才路过的孩童那样用力一转转个五六圈,只是转了一圈便停了下来,眼见就要滑过八点,在沿着线边的地方停了下来,甚至往回挪了挪。“咦。”老人睁大了眼,抬头看向崔夷玉,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透过他的身形判读,“小公子好稳的力道,可是家长习武?”这明显就不是运气了。老人说着,将木签放在桌板上,如行云流水开始绘一张龙形糖画,等好一会儿绘完,才将糖画递给林元瑾,笑眯眯地说:“小夫人好福气啊。”“多谢。”林元瑾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在灯火下发着亮晶晶光的糖画,一边走一边递给崔夷玉,“给。”崔夷玉一顿,稍显无措地接过,眼瞳透过面具看向林元瑾:“给我?”“礼尚往来。”林元瑾笑着说,埋怨地说,“那爷爷画得好看,我都不舍得吃。”“糖画不易保存。”崔夷玉抬起手,从下巴的位置将面具往上挪,露出了脸庞,启唇“卡滋”一声咬断了龙尾的位置。晶亮的糖果遇热微融,落在他淡色的唇瓣上。他反手将糖画递到林元瑾嘴边。林元瑾这下没有心理负担了,毫不客气地咬断了龙头的位置,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只是没想到,他们正准备携手往前走,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殿下?!”林元瑾一怔,未等她转过身去看,就看见崔夷玉眼眸一沉,将面戴了回去的同时搂住了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她往人群里去。后面很快传来人群拥堵时的叫骂声。崔夷玉极擅藏匿躲避,在人群中来去如风,转眼便将呼声甩在身后。还未等林元瑾气喘吁吁地问起,他就从荷包里将钱往河边租船的人手中一丢,抱起林元瑾跳上了看起来无比朴实的木船。他们上船的动作大又快,哪怕两个人都很轻盈,在水面上也难免摇晃不稳。崔夷玉将林元瑾放在船篷离坐,手熟练地拿着长杆一撑,让船晃晃悠悠地朝湖边走。上元佳节的河面多是繁复的花船,与河灯同行,美不胜收。在夜里,灰扑扑的木船避开湖心,看起来格外不显眼。林元瑾手腕撑起有些老旧的船帘,仰头看着崔夷玉,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偷跑出来被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他们是不是该回去假装无事发生。“是。”崔夷玉点头,但好像猜到了林元瑾的犹豫,反倒开口,“既然都发现了,那更不必急着回去掩饰了。”事已至此,还演什么。林元瑾听到崔夷玉言语下的直率,觉得好有道理,不禁笑出了声音,手抱着膝盖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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