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瑾隐约听到了一句“该死”,下一刹,肩背就被重重的一击,恰好还打在原来的旧伤上,瞬时浑身一麻,跌倒在地,被人蒙住了嘴。她眼前一晕,却没有真的昏倒,只是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人将她拖着拉近了附近的屋子里。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只璨金色的香炉散发着甜腻到不正常的气味。林元瑾被捂住嘴又绑住手脚,搬到了床上,睁着眼睛,没有看走到床边的男子,反倒是盯着窗外两个女子的身影。只是虚影根本判断不出来究竟是谁。林元瑾费尽全力,想将口中的布料吐出来些,舌头被死死压着难受到作呕都没能吐出来。男子却突然伸手,主动将她口中的布料扯了出来。林元瑾一怔,抬起眼,却没有 缱绻“你怎么才来。”崔夷玉看着床上明显中了药的林元瑾,眼底再看不到旁人,快步走过去,走到床边,手指迅速按在她的腕上。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因焦急而过度干涩的喉咙终于得以缓和,耳畔逐渐听到了声音。崔夷玉实在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步路的时间,林元瑾就能在宫中遭此毒手。几乎是前脚林元瑾出了殿,崔夷玉和旁人客套了几句就也走了出来。他实在放不下心。可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崔夷玉的心脏跳得极快,几乎一下又一下地锤击着他的耳膜,甚至影响到了他听脉,不得不闭上眼,深呼吸来缓和心情。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慌过了。敞开的大门将屋内的旎香吹了个干净,只余下香炉里残留的证据展露着对林元瑾的谋害。“对不起。”崔夷玉闭着眼,呼吸都有些颤抖,“对不起。”他真是太不谨慎了,他就应该陪着林元瑾出来的。自打从悬崖下回来他就一直不安,事事谨慎,生怕行差就错,半步错步步错,他实在是怕得狠了。可万万没想到,就只是这几步的距离,林元瑾就差点惨遭毒手。林元瑾有些发晕的脑子一怔。
她缓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闭着眼宛若无声哭泣的少年,连呼吸都好似在自责,浑身充斥着极其强烈的自厌与躁郁感,仿佛要原地崩碎。“我不是在怪你。”林元瑾突然放轻了声音,本就嘶哑的嗓子努力软和起来,抬手拉住崔夷玉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一直在等你。”“错的不是你,是害我们的人。”崔夷玉现在回忆起来都在后怕,止不住的杀心充斥在心胸之中如同要割开他的身躯,再刺向旁人。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充斥着繁杂噪音的听力重新恢复正常,才重新听起林元瑾的脉声。这一听,又让崔夷玉皱起了眉。“我不舒服,走不动路。”林元瑾轻声和他说。她身上翻涌着异样的热潮,一波接一波,热得她眼前发晕,像是中了软骨散一样,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崔夷玉转头打开香炉,指尖捻了一小撮未燃尽的熏香,心中有了定数。这药对于常人而言很是猛烈,对他却没什么效果。这些年大大小小饮过的毒太多,这熏香对崔夷玉而言宛如班门弄斧,可对林元瑾而言却太过火了。林元瑾如今尚在温养,哪里受得住这等腌臜之药。“此药是花坊里助兴的下作药。”崔夷玉伸出手,无比熟稔地将林元瑾抱起来,就看到她头无力地一侧,白皙的脸颊此刻泛着大片的绯,喘息间都透着不自然的甜腻。林元瑾不喜这样不受控的感觉,眉头紧皱。崔夷玉垂眸扫了眼跪伏在地的男子,面不改色地往屋外走:“来人,将他带回太子府,派人去寻李公公,转述方才太子妃遭谋害一事,孤与太子妃先行回府,来日再与父皇请罪。”他一应安排好,才抱着林元瑾大步往出宫的方向走。林元瑾头脑愈发昏沉,却在好一会儿后猛地睁开眼:“桑荷呢?”她猛地想起来她是来找人的。“她被人打晕丢在了假山后,我是先找到的她。”崔夷玉低声说,就看到林元瑾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方才那人受制于加害之人,你好好查查,我承诺了他。”林元瑾轻声说,时不时因为不适停顿一下,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双腿酸软得开始发疼,好像跑了许久然后骤然坐下来,浑身好像不受控制般发抖,热流不断往下涌动。林元瑾紧闭着嘴,咬紧牙忍耐,却仍是逃不过崔夷玉的双眼。“我知道。”崔夷玉尽数答应下来,步子却愈发匆匆。他可能比林元瑾自己还要了解她,眨眼和呼吸的频率,不情愿时眼尾耷拉下的弧度,嘴角的挪动,脸上每一处的变化对崔夷玉而言都是可以分析出的情绪。崔夷玉连林元瑾夜间睡得好不好都能看出来,如何能不知她眼下的燥热难受。中药时间愈久,林元瑾越是大脑空白,如同失去了思考能力。等崔夷玉催促着马车,一路坎坷地回到太子府中,林元瑾的眸光都要涣散了,只是拉着他的手往脸上碰,仿佛贴着夏日里的冰块,唇齿里不断呼出热气。她唇齿轻启,好像在说些什么,崔夷玉却没听到。直到将衣裳放好,再将林元瑾放到盛满温热药汤的木桶里,崔夷玉倾身去听,才隐约听到她在唤“夷玉”,不由得一恸。“没事的。”崔夷玉抬手贴着她发热的额头,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仿佛想将药力推出去。林元瑾唔着声,靠在他肩膀上,身子无力地向下滑,又被他用手臂撑着扶坐起来。崔夷玉自己不在乎,却根本不敢让林元瑾泡冷水,届时若是药没解开,她还得了风寒,就是雪上加霜了。奈何浴洗也洗不出药劲,最终在她越来越迷糊的意识下,崔夷玉将她抱回了床上。“林元瑾?”崔夷玉用指腹擦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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