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我竟然真的找到乞丐张的家了。铁皮屋散发着与男屋主一模一样的味道,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奇怪的细微的香火味。我用盲杖敲了敲屋,发出鈧鈧两声。屋主走出来,见到是我,居然开心邀我进屋。我摆摆手,递出两根手指,神色苦恼地问道。
“有烟吗?”
乞丐张连忙翻找身上所有的口袋,最终只找到半根别人抽过的香烟。草他娘的。老子照抽不误。我叼着烟,乞丐张非常客气地给我点火。我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
“坐,我们聊会儿天。”
乞丐张先是向我拱手作揖道声“中秋快乐”,然后像尊正襟危坐地佛陀在我旁边坐下。方才闻到的味道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指了指味道的方向,问道。
“你在屋里烧饭啊?”
乞丐张赶忙斥责道。
“呸呸呸,你这是大不敬!我那是在养佛吃饭。今天是中秋。神仙也要吃饭的呀。”
“噢,那你和他们是好兄弟?”
“嘿嘿,差不多。”
“好兄弟有酒喝没有?”
乞丐张呆呆地摇头,答道。
“没有。”
“好兄弟有烟抽没有?”
乞丐张呆呆地摇头,答道。
“没有。”
“好兄弟有女人搞没有?”
乞丐张呆呆地摇头,答道。
“没有。”
“那你拜鸡毛。你既没有烟酒,又没有女人,神仙肯定不会保佑你。”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每晚都和我下棋!”
“什么棋?”
“西洋棋。”
我猛地吸上最后一口香烟,然后随手丢掉烟屁股。只是乞丐张迅速捡起我扔的烟蒂,责怪我不该乱丢垃圾。
“乞丐张,你以一个专业的神经病的角度,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乞丐张把烟蒂放嘴嚼着,答道。
“好看极了。”
“那为什么还有女人敢甩我?”
“妹喜把你甩了。你不能怪她。”
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诧异地看着乞丐张,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妹喜甩了我?”
“我不仅知道你被妹喜甩了,我还知道你被一个叫何晴的女人甩了。”
我立即掐住乞丐张的脖子,说道。
“你他妈地到底何方神圣!”
乞丐张神神秘秘地悄声答道。
“我可是太上老君。”
我松开乞丐张,喃喃道。
“我信你有屁吃。”
“商汶雍,我和你说,你还能翻身。”
我顿时紧张又好奇地追问道。
“怎么翻?”
“用妹喜翻。”
“我几乎天天在床上翻她。”
“不是那种翻。是另一种翻。”
“你给我说清楚点。”
“有些事,只可意会。”
“去你大爷。”
中秋节过成这样,我越想越不爽。我杵起盲杖,打道回府。路上,我在想如何哄妹喜。妹喜这女人说好搞也好搞,说不好搞也不好搞。这么说吧:只要妹喜认死的人,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陪着去。如果妹喜不认……哎,他妈的。妹喜要是真把我甩了,我真不知去哪儿活。桌上的菜还没吃完。人一饿,就心情差。心情差,就想哭。我抬起手,用衣袖拭泪。我忽然觉得被妹喜甩比眼瞎了还要难受。
梁妹喜,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要饿死了。你还说有粥吃粥,有饭吃饭。你妈的,因为一点小事就把我踹了。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给那群老女人摸的吗?我吃软饭,也会挑对象的好吧。我喜欢听数钱时的笑声。我也喜欢你夸我有本事。我能养家,也能养你。可是,你却瞧不起我。你还说我挣的是臭钱!你要封你为全天下最可耻与可恶的女魔头!梁妹喜,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你为了养我,每天都要多接几个客人。我摸着你的手,像树枝那么硬。我听见你半夜爬起,用温水泡手时那压抑的痛喊。而我躺在床上,只能听着你痛苦。妹喜,我心疼你。我想为你分担痛苦。
我长叹一口气,准备找地方歇息。可是,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噢!是梁妹喜!我马上朝声音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妹喜的呼唤也越来越响——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妹喜说爱我,妹喜说爱我!我张开怀抱,妹喜扑了进来。好嘛,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一会儿爱,一会儿恨。一会儿要打我,一会儿要踹你。妹喜用力地抱紧我,说道。
“商汶雍,我明天就送你回家。”
我愣住了,以为是自己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直至妹喜继续说道。
“你放心吧,我还有几万块钱的积蓄。你拿着我的积蓄回家去。待会儿,我帮你收拾东西。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到家门口。我都知道的。我都明白的。你骂的对,你给我的家用不是从臭水沟里掏出来的,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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