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并不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对方肯明明白白告诉她。
陆琸听着她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絮絮的脾性,她只会给这一次机会,倘若拒绝,下次再见,她真的会待他如陌生人。
陆琸想到那场面,便觉得心口有股痛意,他眼眸深深,如幽静的潭水,定定说道:“我不能收下这枚同心佩。陆琸也想同公主一样,正视自己的心意。”
“从第一次在国子监遇见公主,公主便替我解围,后来更是诸多照料,即便 是要回报公主,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还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盼着公主能来陆家拜访,盼着能在宫宴上见公主一面。”
“后来,我们都长了年纪,燕宫之内规矩重重,外男想要入内宫,也只有逢年过节。即便我能入宫宴,也只能遥遥地看上公主一眼。我既盼着见到公主,又怕于公主声名有碍。可今日,这里只你我二人,我待公主,也并非是表兄对表妹的情谊。”
“陆家虽不似永昌侯府封侯拜相,但人丁简单,家有京畿铺子百处,良田千顷,公中收成每岁大约六万两纹银,虽尚未与二伯分家,但若公主下降,是定要开府别住的,并无晨昏定省之扰……”
“陆琸不愿委屈公主,若是公主愿意,今夜回府我与母亲商议一番,明日请她到宫中请旨……”
陆琸说着说着,由于过度紧张,额头上竟然生出许多汗来。
萧絮絮渐渐听呆了,她只问了眼前人心意,可是陆琸却已经将婚事操办都想好了。
这一刻,轮到她发慌了。
“若做了驸马,便注定与重臣之位无缘,你是陆家独子,若是姨母不愿,那该怎么办?”
陆琸神情认真,脸色微红,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表明心意,忐忑无措,却诚挚地谋划着他们的未来,“只要公主心意已定,家中之事,我会处理好。”
萧絮絮心跳得极快,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好,我等你。”
陆琸走近一步,垂首,轻轻地取过她掌心那枚同心佩,骨节分明的手替她系回玉佩,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陆家的同心佩,只赠陆家妇。祖母从一开始,便藏了私心,我……也是。”
萧絮絮素手攥着那枚同心佩,看着陆琸认真的面庞,她的手紧了紧。
原来心意相通,竟是这样的感觉。
像是两粒不同的种子摇摇晃晃坠入同一片丰沃的土壤,生根发芽,长出茁壮的枝叶。
陆琸后退半步,目送萧絮絮离开。
等到出了那片林荫,萧絮絮轻飘飘的脚步才落到了实处。
小梨小杏见自家公主这般模样,便道:“公主的面颊这样红,这天气也实在太热了。”
萧絮絮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是太热了些,回去咱们用冰敷一敷。”
魏甜跟随母亲邹氏游了一圈园子,她说话恰到好处,总是令其他几位夫人赞不绝口。
许是来了月事,魏甜走着便不大舒坦,原本就白净的面庞更加苍白,她出言道:“母亲,我略有些累了,先去旁边亭子歇息一会儿。等好些了再去寻母亲和几位夫人。”
邹氏看出女儿确实在强撑,便叫身边的嬷嬷留下来照顾。
小姑娘不在场,几位夫人总算是能说起儿女亲事,“邹夫人教导有方,令嫒举止有度,温婉知礼,如今也恰好到了婚配的时候,不知道说了哪家?”
邹氏微微一笑,“甜甜性子和善,我也不求她能嫁得高门,只求她过得舒心。倒是还未曾许人家。”
听邹氏这么一说,几位夫人家中有儿子的便动了心思。
魏甜天生耳力过人,她听见那议论声远了,才靠着一处水阁的栏杆处坐下。
她怔怔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
她在魏家长大,最是知道后宅女子不易。父亲驻守边关,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母亲身为魏家长媳,执掌中馈,虽有祖母一力支撑,可也受了二房三房不少委屈。
其他两房更是盯着她的婚事,倘若她嫁得稍好些,堂姐妹们的婚事必也要母亲一起操办,否则又落了不是。
现下她只对将来的事感到迷茫。
在亲事上,若像絮絮一样心中有喜欢的人,反而也好些,可她并无心悦之人,放在满燕京,门楣比她高,容貌比她出挑的闺秀也不在少数。
魏甜轻轻吐了口浊气,心里却并没有好受几分,她若是露出愁苦的模样,嬷嬷回家定要同母亲说的,又格外惹母亲心烦。
她歇了一会,略觉得好些了,这才站起来,偏偏这时候,朦胧的湖面上飞驰过一个巨大的黑影,穿过水阁的空隙直直朝她撞过来!
事发突然,那老嬷嬷倒先尖叫了一声,朝着旁边躲了过去,跌跌撞撞下了石阶。
魏甜穿着鹅黄色宫装,衣袂飘飞,美则美矣,却不方便行动,即便是要躲开,这会也来不及。
她只是白着脸,怔怔看着那道影子。
但那黑影将要靠近她时却忽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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