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要凭着这股冲动,守住乾马关的国门。
就在众将士们抵挡不住,层层溃败之时,自忽兰王军的西北角,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号角声。
地震山摇般的马蹄声,兵戈声,像是从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颤动了地平线,也模糊了那支军队的影子,唯独夕阳下遒劲的“燕”字旌旗拍打着寒空。
萧北冥身着冷光铁甲,骑着汗血战马绪风,他神色平静无波,唯独凤眸下淡淡的血光透出刺骨的杀意,炽热的血自胸膛翻涌,他长臂举起手中的长剑,号令三军,“破阵!”
这支军队灵活如燕,几乎在命令下达的那一瞬间,由忽兰王军的东西两侧角侵入,忽兰王军似是一件华丽的绸缎衣裳,以飞快得速度被燕军组成的“剪刀”划破,由完整的方阵变作分散的三角形。
这样的阵型虽然方便了统一作战,却大大削弱了骑兵的机动性,萧北冥找到了突破点,不必他动用强弩,忽兰王军便已经乱作一团。
他冷冷凝视着为首的赛斯,眯了眯眼,嗜血的杀意自眸底酝酿而起。
也是在这里,赛斯曾伤了知知的性命。
那今日,便新账旧账一起算,以赛斯之尸首,告慰修文息烽两县的亡灵吧。
他立于马上,似是俯视一只粗狂的野兽,薄唇微动,冷笑道:“赛斯,你喜欢怎样的坟冢?”
第89章 痴狂
黄沙漫天, 血色的残阳像是旋转的红色巨轮,要将天地万物都吞噬而下。
战马绪风焦躁地踩着黄沙地,马尾在寒风中扬起又落下, 它上一次陪伴着主人来北境作战是六年前,残存在血液中战场厮杀的快|感再一次遍临全身,这一刻,它忘记了所有旧日残伤的疼痛, 马首高昂,朝着残阳发出一声厉声嘶鸣。
萧北冥垂首, 抚着它鬓上的鬃毛,斜阳照在他半张面颊上,眼眸微红,显出一种平静的杀意。
旌旗咧咧,赛斯立于马上,看着对面阔别已久的敌手, 握紧了手中的劲弩, 往日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围追堵截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中, 他紧紧盯着对面的燕王, 额上却慢慢沁出汗滴。
“只怕本将军想要的坟茔,燕朝皇帝给不起。”
他说着,从背后拔出一支羽箭,半月形的弓箭被拉成紧绷到极致的弧度,也就在那一瞬, 他瞄准了这久违的对手, 流星般的长箭刺破长残空, 朝着萧北冥飞窜而去。
萧北冥拍了拍绪风的脑袋,它与主人心有灵犀, 它调转马头,循着一侧的铁盾绕开。
那支飞箭狠狠撞在铁盾之上,发出铮鸣之声。
萧北冥没有停顿,几乎是同时,他高臂悬起强弩,弓弦似满月,他半眯着一只眼,冷冷看着赛斯的方向,箭身闪电般地划出一道残线,擦破长空,赛斯勒马欲躲闪,躲过一支,却见剩余几支箭长了眼睛般朝马身飞驰而来。
他瞳孔微缩,翻身欲下马,那马四肢被箭矢刺中,发出痛苦的长鸣,也顾不上主人,只是扬蹄无力坠下,重重跌落在地。
赛斯弃马,第一个回合的失利让他看清了萧北冥的实力,同样是箭矢,萧北冥的强弩一次却能箭出八支,杀伤力非一般箭矢可比,他心脏擂鼓似的跳动着,冷汗流到唇畔,他舔了舔,长臂一挥换了长矛。
萧北冥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飞马迎到赛斯身侧,一支长剑自冷风中划过,折射出血红的残照,赛斯咬着牙伸双手去挡,但却慢了一拍。
他眼睛睁得似铜铃,剑的残影还在他的瞳孔中,耳朵还能听到“噗”的一声,嘴唇翕动,可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整颗头颅就从颈项无力地侧挂了过去,躯体像是倒塌的城墙,直直坠下。
鲜红的血液溅入干燥的沙尘中,形成一道蜿蜒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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