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虽然嫉妒皇兄做什么都比他强,但却从没想过让皇兄去死。眼下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也有些唏嘘。
章皇后抚了抚右手戴着的佛珠,闭上眼,手微微抖了抖,“都是命。你也不必太伤心难过。”
皇家的兄弟从来不可能是简单的兄弟之情。
半晌,章皇后缓和了情绪,道:“殿中女子,你最想挑谁做王妃?”
萧北捷并没有什么选妃的心情,他草草看了眼殿中的贵女,撇嘴道:“对儿臣来说,这些女子都一样无趣,母亲自己看着选吧。”
他知道母后心中属意章家表妹为王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同意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章皇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是选了正妃,还有两侧妃,你自己的后院不能上点心?”
虽然与章家联姻势在必行,正妃的位子一定要留给漪儿,可是剩余两个侧妃之位,却是能够让捷儿凭着自己的喜好选择的。
萧北捷却摇了摇头,“这些女人,无非都是为了靖王妃之位来的,她们为的事荣华富贵,而非儿臣这个人,因此选谁都无关紧要,只要母后满意就好。”
话罢,他随意啜了口茶,眼角余光落在殿中众贵女身上,那群女人都围在章漪身边说着恭维奉承之词,唯有一个装扮朴素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愣愣看着窗外的景色,像是有什么心事。
他心中起了好奇,问瑞栀道:“那个装扮朴素的姑娘是谁?”
瑞栀凝眸,“回殿下,应当是长信侯府的三姑娘薛宜锦。这位薛姑娘生母早逝,不得长信侯宠爱。”
萧北捷心中了然,生母早逝,父亲又不疼爱,难免穿着打扮上比别的姑娘差了些,他静静看着那姑娘,竟然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惜。
章皇后看出了他的意图,道:“长信侯府不过是没落侯府,于你根本没任何助力。薛振源也是依靠着章家生存,你舅舅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薛三只可为妾室,还不够资格坐上侧妃之位,你心里要有数。”
萧北捷皱眉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话到此处,眼看着也到了开宴的时辰,章皇后叫膳房的人上了菜,又嘱咐萧北捷道:“你就在这里待着,莫要惊扰外头的贵女们,等你父皇到场,你再出来。”
萧北捷有些不耐烦地应下。
正殿中,歌舞登场,宜锦默默看着正中的舞姬,除了刚开始饮了茶,她再没动过桌上的东西,众贵女们为了保持形象,也无人动筷,一直等到章漪用了第一道菜,旁人才敢动。
章皇后笑着从珠帘后出来,道:“本宫被一些琐事耽搁来晚了,还请众位夫人姑娘们不要怪罪。”
底下众诰命和闺秀们忙起身行礼。
章皇后说了平身,众人才落座。
章皇后由瑞栀扶着坐了主座,“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能在此时与众位相聚,也是缘分,各位莫要拘束,自便就好。”
镇国公夫人李氏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妇们能参加这次春宴才是三生有幸。”
章皇后听了嫂嫂的话格外高兴,她道:“既然是春宴,咱们也学前人作些诗词,否则总觉得失了几分兴味。”
“娘娘说的是。”众命妇答道。
场中那些不擅诗词的贵女们心中皆是一惊,此刻都有些紧张,宜清亦在此列,她虽然也有夫子开蒙,但她并不喜读书,此等吟诗颂词的雅事,她一概不通,看了宜锦一眼,悄声问道:“知知,等会儿就要作诗了,咱们可怎么办?”
宜锦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看着场上其他贵女,笑道:“我自幼没读过几本书,自然不会这等雅事,届时还要靠姐姐提点一二。”
她本就不会吟诗颂词,上辈子瞧的书,也是跟着萧阿鲲看的兵书,以及一些深奥的治世书籍。她也不想争做靖王后院的女人,表现得越差越好。
宜清被宜锦这番话捧得极为受用,她本来毫无信心,见宜锦这样夸赞,也壮了胆子。
章皇后瞧了瞧众贵女的神色,心中便已然清楚这些姑娘们的底细,便笑道:“这第一轮,便用一炷香的时间作一首七言绝句,诗中不可含春字,却要咏春意。”
宫人们便在各位姑娘的方桌前摆了笔墨纸砚。
听了题目,贵女们皆蹙着眉头犯了难,唯有章漪沉吟一会儿,便开始落笔,她写完后便由瑞栀呈交皇后娘娘。
章皇后瞧过诗作,笑着夸赞道:“漪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不仅作了诗,还配了画,果真是巧思。”
她给瑞栀使了个眼色,瑞栀便将那诗作传至珠帘后靖王殿下那里。
萧北捷看过诗,这是一首咏桃花的诗作,整首七言没有提到任何一个春字,却将春意写得极为到位,诗作虽然中规中矩,难逃闺中女儿的柔情小意,却也有可取之处。
一炷香后,所有贵女的诗作皆被呈至靖王案前,他一一看过,却在翻到一处空白的画作时愣了愣,他仔细瞧着宣纸上的署名,正是之前那位薛三姑娘。
倘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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