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
好的,他有。
卢皎月:“哪难受?我去找赵军医来看看?”
周行训被这么一下子戳穿,整个人都有点儿蔫吧。
他倒是没再瞒,但语气却也没显得多在意,“没什么,就是一点儿旧伤,这边一直下雨,不太舒服。”
顿了下,又道:“不用去找赵叔,他就会拿艾灸熏,蚊子倒是熏得干净,用处几乎没有。”
说到最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往下拉、明显怨气深重的样子。
卢皎月却愣了下。
她知道周行训不太喜欢下雨,他没掩饰过这点。毕竟大雨天,只能被闷在屋里,以周行训的性格,脸色臭很容易理解。也因为有了这个再显而易见不过的解释,她没想过别的原因。
这人真奇怪。
明明受伤缝针的时候鬼哭狼嚎的,但对这种事他反而闷不吭声了。卢皎月都怀疑,自己要是不问,周行训能一直不说。
这短暂的沉默反而让周行训有点焦躁,他像是强调什么似的,“只是有一点点难受,等天晴就好了。”
这么说着,人果然强行打起精神来,居然显得神采奕奕。
卢皎月:“……”
你是什么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稍微虚弱一点就会被咬死的捕食者吗?清醒一点,文明社会了,人就是会不舒服、会生病的!这时候的正确做法是该好好休息。
卢皎月对周行训这死撑着的态度无语了一会儿。
但到底还是把人摁着坐下,重新把那件厚实的大氅给他披回去,顺手又把那个快燃完了的手炉塞过去,“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周行训老老实实地应声,目送着卢皎月离开。
旋即低头,看着被塞过来的那个手炉,表情渐渐深沉起来:他是不小心摔了呢,摔了呢,还是摔了呢?
还是不小心捏坏吧。
等阿嫦回来,就可以告诉她:这手炉的做工太差、一点也不好用!
……
卢皎月不知道周行训那点小九九,等她出去要了个水囊灌了热水,带着这个简易的热水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行训人还坐在原地、但是身上披的大氅已经被扒拉开了,手炉更是远远地放着,几乎和他在屋子的对角线上。
显然刚才那会儿并没有老实坐着。
卢皎月对此半点意外也没有,周行训会老实呆着才是怪事。
她抬手把热水袋递过去,“你敷一下伤处试试吧,隔着衣服敷、别烫着。”
周行训愣了一下,飞快瞥了眼那边的手炉,又看看自己怀里的热水袋,脸上的神采忍不住飞扬起来:“好!”
卢皎月:?
傻笑什么呢?
卢皎月最后也不知道热敷有没有用,但是看周行训莫名显得“傻乐傻乐”的样儿,她姑且认为有点效果吧。
……
周行训运气不错,他来了复州没几天,连续阴沉沉的天气就放晴了。他自己也满血复活,开始闲着没事往外跑。
卢皎月没管他。
复州现在是挺忙的,但是忙不到周行训头上,他就是在来的第一天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的事自有底下的人完善框架、执行细节,需要他亲自拍板的重大决定其实很少。
难不成还指望皇帝亲自干活?
反正周行训不是那种事必躬亲与民同乐的皇帝。
但是不干活也不能添乱啊!
卢皎月这边刚刚召了一帮人(多是复州本地的豪族妇人)准备商量灾后的卫生防疫,周行训顶着一身泥巴回来了。
卢皎月:“……”
不生气不生气不……他是从泥坑里滚回来了吗?!!
倒是没有滚,而是捞了个陷进泥沼里的小孩。
连日大雨,郊外淤泥积聚、形成了一块块沼泽地,不留神踩中了,很容易就陷进去。
既然是为了救人,卢皎月也不好说什么了。
倒是周行训打量着卢皎月的脸色,想了想,主动提议,“我看西边那块地方挺多泽地,不留神就踩进去。这会儿上山乞食的人也多,容易出事,我找些个人去巡一巡,听到出事也好去搭把手。”
卢皎月愣了一下,点头,“也好。是该这样。”
这人居然还挺周到的。
周行训忍不住笑:阿嫦真是特别好哄。
为表“认错”诚意,周行训亲去西郊做了安排。
在那儿又碰见了之前捞出来的那小孩。
周行训当然没记住被救人的脸,不过这孩子沾了一身的泥巴、到现在还没清理干净,很好认。
周行训看看打理干净的自己,又看看那脏兮兮的小孩,满脸嫌弃地挪远了点。
他可不想又弄脏一回,阿嫦瞧见该不高兴了。
倒是那孩子,因为这熟悉表情一下确定了周行训的身份,是方才救他的那个恩人。
这人先前把他就上来之后,就这么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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