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秋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漂亮。”没有想要占有的想法。青年的唇瓣微微上扬,“谢谢夸赞。”温秋秋稍愣。青年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释道:“这个摊位上的玉簪都是我亲手雕的。”他又看向时见夏,“送你们一支,这位小姑娘喜欢哪一支?”时见夏摆了摆手,“不用了。”“相逢即是有缘,我的妻子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和她的朋友结伴来到这里,夸我雕刻的玉簪漂亮。”青年眉眼柔和,垂眸望着轮椅上的女人。时见夏正欲说话,到处逛的元淮和君小亦回来了。青年已然从摊位上拾取两支簪子,递到温秋秋和时见夏面前。两人只好接过,并礼貌地道了谢。元淮扬声道:“沈庄主,好久不见,夫人的病好些了吗?”青年抬起头,见到是他,笑起来道:“元少,好久不见,比起之前已经有所好转,不过睡的时间还是比醒的时间更长。”元淮又礼貌的对着女人喊了声夫人好。青年很高兴,给他和君小亦也各送了一支玉簪,但要比温秋秋和时见夏的简约许多。离开售卖玉簪的小摊,时见夏回头看了一眼正低眉垂眼温柔的对着昏睡不醒的女人说着什么的青年。他出现的时候,位于精神力泉中《山海经》动了一下。旁边,君小亦好奇道:“他是温泉山庄的庄主?穿着好奇特。”好奇完了,他又摸着下巴道:“我也想穿。”元淮抬手搭着他的肩膀道:“他的衣服是私人定制的,从我见到他起他就这么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问问他介不介意送几张设计图给我,要到了就给你。”“不过我爸说,他的整个家族都在研究古文化,但家中长辈都不善经营,日子过得很贫苦,陆陆续续变卖了家中资产,只剩下这座山庄。”“早些年,他的妻子得了种怪病,没人治得了,又需要昂贵的药材吊着命,他就经营起了温泉山庄,曾经差点拖累整个家族研究出的那些古文化成了山庄的特色,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君小亦正听着,忽然注意到温秋秋的裤腿上好像沾着什么,走近一看,迟疑道:“秋秋,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温秋秋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发现左边裤腿沾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非要形容的话像某种粘液。她微微皱眉,捏着小腿肚处的裤子,用力一撕,硬生生把半截裤腿撕了下来。元淮瞳孔地震。拟态只是b级啄木鸟的战五渣还真不一定能把裤子撕得这么干脆利落。时见夏看着裤子上的粘液,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电光石火间,她猛然转身朝刚才的摊位跑去。却在这时,整条绿荫道的灯光熄灭,恰逢此夜无月,星辰影于天空,世界漆黑一片。午夜十二点即将到来。时见夏停下脚步,听着周围其他游客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等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黑的,透彻的黑。视野里像被泼了墨,看不到任何光亮,天地间也仿佛只剩她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时见夏听到一声惊呼,“哇!绿荫开花了。”她循声望去,恰见远方的视野里,一棵绿荫树花满枝头,巴掌大的花苞犹如五彩缤纷的灯笼,逐渐照亮整个世界。线条变得分明,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千树万树缤纷如画,点缀漆黑的暗夜,时见夏微松一口气,回头朝自己的两个伙伴走去。突然,她脚下的步伐停住。两个?时见夏望向前方。的确是两个,君小亦和元淮,温秋秋开学就请假了,到现在也没来。 玲珑蛞蝓(10)“哇!这绿荫开花也太漂亮了吧?”元淮望着犹如灯展朵朵绽放的绿荫花, 不由自主发出喟叹。君小亦站在他身旁,同样露出惊喜的神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五彩缤纷的绿荫花, 完全沉浸在绿荫花开的盛景中。时见夏看着他们俩,眉头不自觉蹙起。明明她也觉得绿荫开花的场景美极了, 却提不起任何观赏的兴致,甚至有一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奇怪念头。而在她的心底, 是有答案的。元淮邀请她和君小亦来泡温泉,恰好遇上十年一次的绿荫开花, 温泉山庄为此举办了灯笼花会, 邀请山庄内的所有游客参与花会,三人便一起来了。
可她还是觉得奇怪, 鬼使神差之下,从空间手环中取出沈庄主赠送给她的玉簪。她盯着簪子上与绿荫花如出一辙的雕花, 脑海深处隐隐有什么即将要冲破束缚。却在这时,元淮转过头来, 指着绿荫道前方兴致勃勃道:“夏夏!你快看,那边有古典舞表演。”时见夏的思绪被打断,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眼, 只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绿荫道中央不知何时升起了个舞台,穿着仙气飘飘长裙的年轻女孩在台上翩翩起舞, 管弦丝竹之声渺渺而来。恰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泛着浅浅微光的花瓣在枝叶摇摆间落下枝头,顺着风一路飞舞, 又打着旋擦过游客们的衣角发丝,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时见夏抬手轻轻捧住一片花瓣, 也触碰到了肩后被吹起的黑色发丝,发丝柔软,贴着手侧的线条一路飘飞到她的指尖。她望着那缕黑色发丝。忽然,时见夏转身,不顾身后高声呼喊她的元淮和君小亦,快步朝之前售卖玉簪的摊位走去。摊位还在,青袍玉簪的沈庄主也在,他的夫人却不见踪影。他垂着眸,正拿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玉石,用刻刀慢慢雕琢。“你在雕玉簪吗?”时见夏询问。沈庄主抬起头,见到是她有些意外,却很自然的弯唇笑道:“不是,我在雕我的妻子,五十年前的今天,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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