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是光荣的工人,大姐屁也不是!新学期开学半个月, 元棠一次也没碰见过元栋。元栋放弃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又选了文科,因此板上钉钉的被分去了文科普通班。一中的教学楼是左中右三个楼梯, 普通班和重点班连下楼的楼梯都不是一个。如果说以前两人班级挨着, 就算再回避, 也要时不时从对方班级门口路过,那现在基本上除了食堂, 两人再没有面对面的机会。元棠对此没有什么感受, 而元栋却很是为此松了口气。曾经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 烧的他在大姐面前抬不起头来。元栋怔怔的看着书本, 神游天外。坐在他斜后方的女生望着他的侧脸,耳朵慢慢变成了红色。“元栋同学, 这是我们组的作业。”女生小声说着,把手里的作业本递过去。元栋哦了一声接过来, 他虽然沦落在普通班, 但却是毫无疑问的“鸡头”,班主任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定了他当班长, 兼任英语课代表。元栋拿起书本,看着是在学习,其实满脑子乱纷纷的, 全是家里的事。他现在算是怕了,如果说以前还抱着让父母做个小生意的想法,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想了。爹妈都不是能扛事的, 妹妹元芹虽然也听话去摆摊了, 可元栋只是看了几次就摇头。元芹一点没有大姐的灵活劲, 大姐摆摊,风雨无阻不说, 还嘴甜大方。常去的学生她脸熟了就给人多挖一点,一看就是个做生意的姿态。可元芹总是抱着自己的自尊,不敢大声叫卖,不肯给人一点优惠,被人说两句就掉泪珠,怎么看都不是个能长干的样子。元栋总是克制不住的发愁,思绪总是不知不觉飘出去,一会儿是家里会不会出事,一会儿是妹妹会不会撂挑子不干,一会儿又是自己重生了,没去重点班,不知道会不会导致原本的事再发生变化。元栋经过抬会一事,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蝴蝶效应。重来一次,该发生的会发生,只是时间上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化。元栋眼眸里的光暗淡下去,他唯一的金手指就是重生,知道将来的事。刚重生伊始,他还找了张纸写下很多他能利用的机会。比如某某球队的破天荒爆冷,在某一年应该去抄底股票,在哪一年房价会暴涨……甚至他还想起自己刚重生那会儿考虑的事,去海南炒楼花。要知道楼花的神话是在九三年破灭的,他如果可以攒下一笔钱,完全赶得上。只是现在一切都十分遥远,元栋深刻认识到一个道理,那就是第一桶金往往是最难的。挣扎在贫困上的他,再有千万的想法,一个都实施不了。事到如今,他唯一寄予厚望的只有一个。高考。元栋把书本翻到第四十五页,盯着上面画了红线的几段文字,几乎要把里面的一字一句刻进心里去。是的,他还隐约记得自己高考那年的几个大题。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高考是他迈出寒门家庭的第一步,他怎么能印象不深刻?就是为着这样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蒙中的可能性,他才尽量保持了跟上辈子一样的路径,选择了文科。元栋嘴唇翕动,他默默背起自己背了很多次的内容。主课语文和英语的小题他记得的不多,但作文他都记得,副课的小题不说,大题他还能记起来六七成。元栋紧握着手中的课本,强迫自己把书看进去。上辈子他走了个专科,这辈子靠着先知,他是一定要更上一层楼的。元栋眼神重新坚定起来,他一定要考上大学,把穷成烂泥的家庭拉起来。摸底考过后,元棠就赶上最后一班的班车去往市里。坐上车的时候还是下午五点,到地方已经七点了。这次她就没在客运站下车,而是等着车子路过农业路时候就下车。她看过地图,从这地方走到工人路更近。天色微微的散发着青蓝色,太阳落下山去,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凉意。元棠下车先吐过一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的身体还没适应坐车的原因,她的晕车迟迟不好,总是坐上车就难受。元棠难受的想,也许是没坐多,坐多了可能就适应了。她迎着凉风走了一会儿,终于把那股恶心劲压下去,没多久就走到工人路上。她先经过胡燕的店,看店门还开着,就进去。门口挂着一串风铃,她一进来,那铃铛就被门帘子带响了,胡燕抬起头就招呼:“欢迎,随便看……你来了!”胡燕亲亲热热的过来抱着元棠的胳膊:“我还说去接你呢,就是忘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到。”元棠看她店里的货空了几个位置,笑道:“不用接,我没坐到底,中间就下了。你最近生意挺好吧?是不是马上就要去进货?”胡燕兴奋的点头:“肯定是要去的,我这店里都是夏天衣服,得去进点秋天衣服了。”她自己都没想到,一到九月,店里的客流量大了不少。以前一天能挣个三四十,现在一天能挣四五十,多的时候还能上六十呢。等到秋装一上,肯定挣更多。她算了算,一个月就能挣一千多快两千。要不了半年,她就能攒下买房子的钱。元棠一来,胡燕也索性关门,非要拉着元棠去吃饭。元棠按住她的手:“不急,我去看看店里。等会儿再过来。”
到了精品屋,元棠首先看见是马兰坐在柜台后面织毛衣,王薇则是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看见元棠来,马兰十分拘谨的把毛衣放在身后:“小老板,我、我就是没人时候织……”她心里忐忑极了,生怕元棠对她有意见。这段时间不长,五中这边的门面又连着开了三四家,大概是因为五中终于确定了不留学生住校,还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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