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说话,她挨欺负了啊,王盼儿那贱人都有人护,她都占理,凭啥没一个人站她这边。元德发说了一会儿,口都干了,他停下不说了,心里有些不自然。那陈家的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刚才眼睁睁看着他跟那几个懒汉一块,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站出来了……元德发安慰自己,都是乡里乡亲的,娃子打架就是小事,很不必跟人起冲突。他是个男人,难道真要让他跟陈家一样,掺和女人这些口舌是非?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争口头机锋,事实上何至于闹开啊。跟讲理的人有必要讲理,跟不讲理的人讲什么道理呢。元德发默默不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出了门。赵换娣呆坐良久,元梁被今天这一出吓坏了。他一贯是横行乡里的,哪次不是吃亏了回来找家里人,可他从来也没想到妈居然不能给他出气!元梁委屈,就是陈继祖打的他!今天他拿着自己的小抢跟人玩,继祖拿着他新买的玩具要跟他换,说换着玩一会儿再换回来。元梁也眼馋陈继祖的新玩具,于是也就同意。哪儿知道玩了一会儿,陈继祖不愿意还给他了,俩人抱着打了一场,陈继祖下手狠,拿石头给他砸在脑门上。赵换娣狠狠哭了一场,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出门见人了。她的脸面被元棠丢了一半,今天又丢了一半。她是彻底不敢见人了。还有王盼儿,之前多少年,两人都是明里暗里打机锋,今天算是彻底撕破脸,她只要一想到王盼儿那张脸,就想去撕了她。赵换娣哭完了,人就跟入了魔一样,嘴巴翕动着,细听就是在咒骂王盼儿一家子。她骂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过元梁看伤口,元梁这才含着眼泪把前因后果告诉给妈。“妈,我没撒谎,就是陈继祖打得我,他打完我就跑回家了,还骂我说我是狗娘养的,把我的小抢给扔在水里……”赵换娣心如刀绞,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哽咽着发狠道:“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元梁委屈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妈,我伤口疼。”赵换娣这才想起来:“妈给你找点紫药水。”紫药水放在家里堂屋的柜子里,赵换娣打开柜子,里面放着紫药水,还有半瓶子之前施肥时候留下的农药。她顿了下手,鬼使神差般的拿起那瓶子农药,默默了片刻,然后又放了回去。紫药水敷在伤口上,元梁嚷着疼,恰巧元芹这时候回了家,赵换娣一叠声的喊她去给元梁买点药回来。药还没买回来,就听见隔壁传来王盼儿的声音。王盼儿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到,扯着嗓门喊:“妈了个巴子的,今个真是被狗咬了,什么王八蛋都来找我晦气。也不看看她家那个畜生胚子,一对老畜生生了一窝小畜生。之前还装样子说是大女儿多不好,我看就是她不修人事,所以她大闺女才走的……”王盼儿没有那个指桑骂槐的水平,她就是这么直白又粗鲁的乱骂一气。赵换娣本就不是能忍气的人,听到骂声就也跟着骂,两人隔着一堵墙,互相骂脏话。偏偏王盼儿像是吃到了男人出头的甜头,她那个男人,以前家里没钱就总是打她,给她打的哇哇叫,半个庄子都能听见。她跟没脸皮一样,出来从来不骂男人的不是。有人说她男人,她还跟人吵。她那张嘴,什么脏话浑话都往外说,总是嚼舌根。一年到头,跟人打架次数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可以说结婚这么多年,也就昨天那一次,王盼儿的男人给她出了头。王盼儿立刻享受到了这种甜蜜,她不再跟以往一样,跟人骂了之后就去打,打不过就算了。而是撺掇着男人出面来找赵换娣的不是。那陈家男人最近正是春风得意,他窝囊了大半辈子,放在以前他哪儿有这个闲心管娃子打架这点事。昨天还是他药效还没发作, 赵换娣畅快的看着王盼儿魂飞魄散,她心里是鱼死网破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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