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羽生清安收好书包后下意识就看向了教室前面的门口,他看着走廊上来往的人,神情愣怔。
他背起书包,离开学校后直接坐上了电车。
十月份本来是日本最舒适的月份,但是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气温骤降不说,雨也是下个不停。
羽生清安刚上电车不久,阴沉的天就下起了细雨。他靠在车窗边,看着玻璃上滑落的水珠,后知后觉的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带伞。
以往从神奈川前往东京的路程并不长,可这次,羽生清安看着周围往后退去的建筑,从没有觉得这么漫长过。
到达东京车站的时候,雨已经变大了。
东京综合医院里车站并不远。羽生清安将书包举了起来,盖在头顶,直接冒雨跑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浸湿了校服。羽生清安感受得到左手义肢上的金属被打湿后刺骨的寒意,他没有在乎,依旧往前跑着。
到达医院,接触到室内热气的羽生清安有些恍惚,他擦了擦脸上粘上的雨水,按照田中医生告诉他的病房号走去。
羽生清安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眼角余光恍然闪过一丝黄色,他侧目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安全出口紧闭的门,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没有多想,他抬脚就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幸村的病房就在那边。
走到门口,羽生清安抬手敲门的动作一顿。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透过玻璃看着那个抱着幸村夫人的少年,手指颤动着。
可突然,他猛地转身躲在了墙边。
羽生清安紧贴着墙壁,脑海里浮现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幸村…
太好了…太好了…
他听着里面幸村夫人细碎带着后怕的哭声,仰头抵着身后的墙壁,嘴角动了动。
时隔这么多天,幸村,终于醒了。
羽生清安笑着笑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眶,觉得现在的他不太适合进去。
去旁边的洗手池洗了一把脸,羽生清安就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想起放学时柳的嘱托,他拿出手机,擦干上面的水痕,给柳发了一条消息。
hanyuu:幸村醒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为了安抚同样担心的柳,羽生清安还在后面加上了一个笑脸。
柳应该是在忙,并没有立马回复他。
幸村的离开,网球部的众人虽然忧心,可他们并没有放松训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做好幸村平时做的事情,坚决不能辜负他说过的话。
然而,幸村的诊断除了幸村夫妇还有羽生清安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
羽生清安关上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些颓然地抓住了自己湿透的发丝。
他愣愣地盯着有些反光的地板,看着上面的水珠映照着自己的微微上扬的唇。
“你真的很不会照顾好自己啊,羽生君。”
蝴蝶忍将带出来的毛巾盖到羽生清安的头顶,看着全身湿漉漉的人,语气平淡。
“小孩子都这么任性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单纯的疑惑,似乎很不能理解。
蝴蝶忍:尤其是生病的孩子。
羽生清安回神,他抓着毛巾擦了擦眼睛,对于忍医生的话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忍医生最讨厌的就是不顾自己健康的人。
如果要反驳她,后果就会很严重。
“…抱歉…”
“羽生君不需要对我说这个。”
蝴蝶忍在他身边坐下,手中拿着的病例本也放在了膝盖上。
“我只是医生。”并不是你的亲人。
羽生清安一怔,手中的毛巾遮住了他暗下来的眼眸。他沉默地擦着头发,忽然余光看见了忍医生拿着病例本。
“忍医生…那是幸村的吗?”
“对,是幸村君的。”
蝴蝶忍深紫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少年,“幸村君今天才醒,刚刚已经做了一次检查,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需要明天才能出来。”
言下之意,她现在也无法断定。
听到她的话,羽生清安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和你一样,也是网球选手吧。”
蝴蝶忍多少听自己的姐姐说过,她的目光落到羽生清安绑着绷带的左手,“你在担心他打不了网球吗?”
“…网球…”
“是他最热爱的…”
羽生清安抓着手中的毛巾,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无法再站上球场打球是什么滋味。
羽生清安看见过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幸村,因此更不希望他失去站上球场的机会。
这样太痛苦了。
“神奈川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确实是格林巴氏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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