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旸也不甘落后,连忙道:“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施法之人一定在关注着这里!”
此言不差。
哪吒和乔烛早在一进门,就用术法隔绝了鞋底与血泊的接触,然而依旧膈应得慌。这些血液没有危险,但却十足恶心,颇有种故意营造氛围的感觉——要是真有真本事,何必弄出这番恐怖画面吓唬人?
然而静水观卜算的“大凶”不假,如此便有些耐人寻味了:有威胁的不是这邪术的施法者,而是谁呢?
没有多话,一行人踩着血上了楼。白玉台阶留下一串串血脚印,二楼的走廊两侧挂着的油画被恶意涂黑,灵异片既视感满满。乔烛若有所思,在一间散发着浓郁不详气息的房门前停下,和同行者交换眼神,先行一步,拧开房门。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宽敞的会客室内光线明亮,窗帘被风吹起,露出桌边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形。裹着西装的张老爷呈现溺死一般的巨人观,皮肤肿胀,蛆虫在口鼻中扭动。然而就是这样可怖的尸体,却在他们走入之时发出了声音,以那早已损坏的声带,嘶哑低语:
“好久不见,三位。”
——三位?乔烛不着痕迹地和哪吒交换个眼神。
释无涯沉稳道:“你是什么人?”
坐在椅子上的“张老爷”发出了古怪又恶心的笑声:“我们见过的,不是么?在那场宴席中。”
“却没想到,当时只是抱着牵桥搭线的心思,以备不时之需,这么快却又再见。觉不觉得很遗憾?如果早点发现‘我’的异常,也许如今便不会如此惨烈。”
他这话说得释无涯和清旸都沉默,拳头紧握,然而乔烛却依旧漫不经心,语气仿佛是在聊天:“所以,张老爷,你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
“明明之前只有你那个亲戚半死不活,你可还是好好的。怎么没过几天,你就一副死了很久的模样了?”
张老爷古怪地笑:“谁知道呢?邪术能做到可多了去了。”
乔烛饶有兴致:“哦,是吗?说起来现在说话的究竟是不是你本人呢?还是说——”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天花板一角的隐形摄像头:“某个只敢躲在角落,看监控的家伙?”
异变突生。
巨人观的张老爷突然暴起,异常灵活地越过桌子,朝最前面的乔烛抓去。乔烛轻而易举的躲过,而哪吒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燃着紫焰的长枪就穿透了那腐烂的身躯。
臃肿的尸体轰然倒地,一点挣扎都来不及做出,哪吒的枪尖在喉咙中一捣,挑出一只暗绿色的蛊虫,扔到地上,表情嫌恶地甩了甩枪。
那是苗疆的巫蛊之术,能操纵死人开口。
无需多言,和乔烛对视一眼,少年武神的身影就消失在室内。他去附近搜寻躲在暗处的操纵者,而乔烛则唤出一朵金莲,倒扣住那想要逃走的蛊虫:“下面那管家身体里还有半只,清旸你去弄来吧。”
清旸连忙听令,而释无涯也被下达了任务:“你的慧眼似乎练得不错?来看看。”
几乎像是在指导——如果忽略他不着痕迹打哈欠的动作的话。
释无涯不知道他只是在偷懒,不敢怠慢,眸瞳染上金色的佛光,仔细端详:“唔……这种蛊虫,似乎仅能控制身体、发出声音,而相应的,施术者的距离便放宽了些。”
“之前地上的血迹,大概是为了威慑,如果提取其中不属于死者的气息,大概能够通过占卜循迹的方法,以罗盘辅助推出大致方位……”
乔烛点头:“对。除此之外,幕后黑手既然是用电子监控来观察现场,这片又是深山老林,他们肯定呆在有信号的地方,根据这个,一查便知。”
释无涯:……不愧是乔先生,与时俱进。
他肃然起敬,然而乔烛却要考他:“还有呢?”
释无涯愣了愣,冥思苦想:“唔……苗疆擅巫蛊,然而其他邪术也有涉猎,之前在宴会上我与清旸道长见到的,大概不是真正的张老爷。也许是幻术,也许是画皮……无论如何,都是我学艺不精……”
他没再文绉绉地以“贫僧”自称,倒是终于显出几分符合年龄的茫然青涩。
“那既然如此,为何另一位又被你们发现?”乔烛问。
释无涯沉思:“也许是因为方式不同……”
然而乔烛却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释无涯愣了愣。
这时,清旸道长和哪吒也前后脚归来。前者用手帕捧着半个死虫,后者就厉害多了——少年武神臭着个脸,提着一昏迷不醒的人的后衣领:“只找到了这个。”
少年武神的身高比起他手中的人还要矮,好在变出的风火轮为他增加了悬浮高度,不至于让那可怜的男人双脚拖到地上。众人端详他手上的人,只见对方面色青白,气若游丝,三魂没了两魂即将断气,只剩口中还呢喃着呓语:
“后山……后……山………”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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