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现在恨他,他可以向她解释清楚,甚至那些前尘旧事他都不会告诉她让她伤怀,她只需要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那些岑山犯下的错事,那些他和他娘受过别人冷眼的日子,那些他年少时不堪的难捱岁月,用她的下半生来抵就行了。
李元朗抱着这样的心态打算和岑青茗聊一聊。
刑部大牢仍是一如往昔的阴暗压抑,
此刻刑部大牢的最后一间。
岑青茗独自呆着的那间牢房。
原本都是阴湿的稻草换成了新鲜的干草,角落被鼠虫啃咬出的洞穴也全部被填埋了起来,还有牢房里面也被安排上了一张小几,放着一壶清茶,比起之前这间牢房的恶劣环境也算得上天壤之别了。
李元朗走近以后,在木栅前细细查看岑青茗的居住环境。
岑青茗皱眉:“你在看什么?”
半天不说一句话,到了以后就只在门口扫视着这里面的一切。
岑青茗看他视线下一秒就要转到她睡的土炕上去了,终于朝木栅靠近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虽然也没什么可看的,这间小破牢房本来就一览无余,但是他的眼神再扫过她的贴身之物就是会让她难受!
不过这句话到底也是多问的,岑青茗后来也反应过来了,这间牢房改换这么多,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李元朗的意思,而且还是明晃晃让她能看到的动作。
她本都不愿呆在这间牢房里面了,但看着那些狱卒干的事情又实在觉得折腾,索性也懒得再换来换去,不过是一样的过程再经历一遍,还麻烦了自己,坐在这间牢房到底还能隐约听到隔壁寨子兄弟的声音。
只是呆在这变了样的牢狱之中,岑青茗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想着李元朗真的只会干这些小恩小惠的事了。
李元朗收回视线看向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人,这个他曾经恨不得处之后快的人,此刻站在他面前冷着脸看着他,嘴里蹦出那些冰冷的话:
“你让手下的人做这些,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有意思没意思,只有做这些事情的人自己觉得。”
岑青茗冷哼:“那些狱卒可不见得觉得这些有意思。”
李元朗没想接她的茬,他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还跟她闹起来。
他抿了下唇,看着岑青茗现下的模样,在牢里呆了半月有余,即使都叫人关照过她了,但她到底还是瘦了些。
李元朗再开口,嗓子就有些发涩:“你等我,再过段时间,等我安排好朝中之事,你就能出来了。”
“怎么?费了那么多心思,不需要我和我的兄弟们共赴法场了?”
即使李元朗想要和她好好说话,仍止不住生了怨:“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法场?”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岑青茗一字一句道:“李,大,人。”
李元朗深吸了口气:“算了,我到这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正好,我找你来也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行,你说,你找我何事。”话落,李元朗紧跟了句:“杨起的事免谈,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
岑青茗看傻子似得看了他一眼,她是阶下囚,他是朝中官,她也没觉得他会事事依她,若真是如此,她和她的人也不必全折在他手中,而他现在却仍像把自己当个傻子似得哄着她。
她没管李元朗有头无脑的话,径直道:“你父亲的死是谁断的案?”
只一瞬,李元朗就想通了岑青茗找他的原因。
李元朗眸色晦暗,“谁告诉你的?”
“啊?”岑青茗故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不知道啊,前几日你的那个兄弟,是兄弟吧?荀玮?来牢里找我呢,他叫我要离你远点。”
李元朗皱眉,“我以后不会再让他来。”
刑部的人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只是他都做了吩咐,荀玮居然还擅自来到这边私下找她谈话,这些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插手 。
“你让不让他来我无所谓。”岑青茗冷言:“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说是我父亲害了你爹,是,我爹是山匪,但我们做事只为财,不伤人,既然你们口口声声一口咬定是我父亲杀了人,我也想问问,你们靠什么定的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不做对簿直接将人判成凶手的理由又是什么?”
李元朗默了一阵,听着她的言辞,缓了片刻才道:“这个案,证言、证物、仵作勘验、供词样样俱全,桩桩件件清晰明了,且不下三位官员核验,确认无漏。”
岑青茗仍是不信,这是一条把自己寨子推火坑的路,她父亲不可能会去做的,她看着李元朗的摸样突然道:“我记得你在寨中跟我说过,你今年刚十八,你父亲丧于你五六岁时,那照理是十二三年前,而那时候,聚义寨早已被官府清剿过一次,时间似乎对不上?”
李元朗又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道:“我今年二十又一。”
岑青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二十又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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