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眠鱼倒是想抱怨一通,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要是闲问之知道她替绛尘受了点刑,不知道心里的会怎么笑她。“这当然是报复的一部分。”姬眠鱼道。她转了转那一串鲜香四溢的肉串,又说,“在绛尘的地盘,用她的东西,做她最讨厌的事情,她还不能将我如何,听起来不是很畅快吗?”
闲问之拧眉,烤具、食材都很明显出自魔域。
“这里毕竟是始天。”闲问之抚了抚额。始天四位上神传道,不管是天庭还是魔域,都算是她们的后辈。姬眠鱼这是在祖庭造作,不管是仙神还是魔都想骂她。要不是姬眠鱼也是四位上神里的一个,恐怕早被人剥皮抽筋了。
“你知道绛尘为什么不来阻止我吗?”姬眠鱼微微一笑。
闲问之一愣,片刻后忧心道:“伤得很重?”
“不。”姬眠鱼摇头,在闲问之困惑中,她缓缓道,“是明心见性后,照见万法皆空。既然一切俱是空,那烤架是空、烤肉是空,自然无所责备。你的修行功夫还不够深呐。”话音才落,便听得砰一声大响,在姬眠鱼手中的烤肉以及作案工具灰飞烟灭时,人眼才捕捉到那抹凛冽的剑痕。
闲问之看着姬眠鱼的手,恍惚说:“空?”
姬眠鱼很遗憾地拍了拍手,道:“都空了。”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在她即将功成的时候落剑,绛尘是故意的吗?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魔域?”闲问之不想跟姬眠鱼论空了,她没忍住道,“您在外头,不会是进不去法殿吧?”
“怎么可能。”姬眠鱼矢口否认,“我与绛尘什么关系?我们可是同修千载,情深似海、情比金坚。”
闲问之呵呵冷笑,心想,互相对骂的关系。“幽冥天似乎有异动。”闲问之挑了件正事开口。
姬眠鱼问:“什么时候?”
闲问之:“天帝也没给出确切的答案,说一切尚在调查中。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姬眠鱼眉头微蹙:“姬珺怎么不告诉我。”
闲问之的:“您现在知情了,准备如何处置呢?”
姬眠鱼唔了一声,道:“跟着天庭做吧,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至少到时候不用给天庭当替罪羔羊。”
“姑姑,您就是这样想天庭的?”从殿中退出来的姬珺听见这句话。
姬眠鱼觑着姬珺伤怀、失落的脸,一挑眉说:“我当初写的檄文你还没有倒背如流吗?”
姬珺脸色一黑,冷不丁想起当年被姬眠鱼骂得狗血淋头的场景。她如今知道错了,可那道坎还是跨不过。
“那谁怎么样了?”姬眠鱼才不管姬珺的心情,她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的殿门,懒洋洋地询问道。
姬珺深呼吸,暗示自己别跟姑姑计较。在劫世的时候,姑姑难道也长着一张讨人厌的嘴吗?“休息一段时间便无事了。”姬珺回答道。
姬眠鱼慢悠悠道:“那真的很遗憾呢。”
姬珺觑着姬眠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戮仙台上,姑姑固然是被绛尘上神拖入泥潭的,可她没本事挣脱吗?她之真身可大可小,若化游蛇钻入上神袖中,也不至于挨那么多下。在这一点上还是有点情的。当然,不排除姑姑脑子不好、没拐过弯来的可能。
殿外静谧。
姬眠鱼抬眸凝视着殿门,这个时候绛尘不应该客客气气地将她“请”入殿中吗?然后居高临下地嘲讽她几句,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去吗?”闲问之又问。
姬眠鱼莫名有些生气,她挑剔的视线扫过殿外随风摇晃的花花草草,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回”字。
姬珺嘴唇翕动着,想劝两句,可怕她留下来又说些让人难堪的话。她朝着法殿望去,可直到姬眠鱼和闲问之离开了,也没见殿中有什么动静。先前入内的时候她问上神,姑姑有没有可能留在始天不回魔域,上神说没有。也是,姑姑向来不喜始天以及天庭的清寂。姬珺暗暗摇头,轻叹一声也转身化作一道遁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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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过分。”姬眠鱼在抱怨,回忆自己前些时间在莲华神宫的处境,越想越气。
闲问之捂了捂耳:“这句话您说了很多次。”怎么个过分法呢?不会是那位出现在主上的跟前,就是“过分”吧?
姬眠鱼说:“你不觉得她目中无人吗?”
说得她眼中就有人一样,闲问之腹诽道。作为魔域大管家,她有着替主上排忧解难的职责,于是便问:“是因为目中无人,还是因为目中无您啊?”
姬眠鱼:“她凭什么不看我?”
闲问之想了想:“当初您还说上神一直盯着你,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姬眠鱼瞪着闲问之:“你在说我无理取闹?”
闲问之忙道:“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姬眠鱼呵呵冷笑,阴阳怪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接济那种树的先主呢。”
闲问之:“……”她那是送去挖坑种树的工具好吗?怎么就成“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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