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玉垒镇妖塔重新矗立。
仙盟惩心院一众修士乘坐飞舟返程。
姬眠鱼从院中转移到了舟中小阁里,守着她的是倦芳华还有另一位白衣院使,姬眠鱼已知对方的名号——别惊春。
“你们院正呢?”姬眠鱼跟着倦芳华套近乎,她已经半个月没见绛尘了。
“唉,我都听她的,一点反抗都没有就上了贼船,她怎么不来见我?真是令人寒心。好歹也是旧交情了,难道她不好意思见我吗?”
“什么贼船?你不要胡说八道。”倦芳华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出声反驳,她盯着一脸戏谑笑容的姬眠鱼,又说,“天道盟承认了自己摧毁镇妖塔,可你也没有逃脱嫌疑,谁知道你有没有替她们放风?”
姬眠鱼说:“我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放风?”
倦芳华瞪着她:“你这样的修为都没看见陌生气机上画舫呢。”
姬眠鱼脸皮厚,像是没听见倦芳华的话,又继续说:“我对你们院正一往情深,想当初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好不——”
倦芳华:“我觉得院正瞧不上你这样的人。”
姬眠鱼不痛快:“……什么叫我这样的?”
“就是——”倦芳华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沉默片刻,冷哼了一声,“反正瞧不上。”
仿佛老僧入定的别惊春在这时候开了口:“师妹,别跟她说话。”
倦芳华忙不迭点头,脚步一挪就到了别惊春的身侧,挽着她的手臂说近来看的话本。
姬眠鱼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听着,时不时插一句“什么情深似海,那是免费找个洗手作羹汤的”“谁家好人要带爱人私奔,害她背负骂名的”“这算盘打得真是响亮啊,不就是想吃绝户吗”“你看的什么话本,她们都是些废物呢”。
倦芳华:“……”她没心情了,什么内容都能被姬眠鱼曲解,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觉得姬眠鱼说得也有点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她仰头看别惊春,像是在说“师姐,你看她”。
别惊春迟疑片刻,说:“其实也没错。”见倦芳华不满地瞪她,她伸手捂住了倦芳华的耳朵。
姬眠鱼拧眉,骂了一声,抬脚朝着阁子里走。
仙盟离玉垒仙城不远,路上只用了一日。
也正是因为距离近,玉垒镇妖塔倒这一事,像甩在仙盟脸上的巴掌,比以往更为响亮。
山门巍峨,宫观错落。
飞舟越过山门,没有停顿,直接往山中玄清宝阁去。
原本只有两个人看着姬眠鱼,可等姬眠鱼下了飞舟后,顿时变成九双眼睛。
绛尘走在最前方,衣摆飞扬,仿佛朵朵金莲在半空中涌动。
姬眠鱼没有追,她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仙盟,最后扭头看最好骗的倦芳华问:“你们仙盟目前就只有九位院使吗?剩下三个位置空悬,不准备招新的?”
“极乐仙城重新现世,你们得做足准备。”
姬眠鱼神色诚恳,这话仿佛发自肺腑,面上一片坦荡和真心。
不过倦芳华谨记着别惊春的吩咐,不跟姬眠鱼说话,哼了一声,便将头扭过去,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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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玄清宝阁。
正前方悬着一面方正的、七尺长宽的宝镜,镜面黯淡无光,可自绛尘掐了个决将它催醒后,便流动着一股浩荡清正的紫光。这正是仙盟的重器——玄清宝鉴。此物鉴照人心,若有虚言,则紫光化赤,能辨虚实。
姬眠鱼迈步进入堂中,好奇地打量着这面镜子,朝着几步远的绛尘问:“能还我清白的,就是它了吗?”见绛尘不理她,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倦芳华说:“还不来审问我吗?”
倦芳华朝着绛尘看了一眼,见绛尘点头,才清了清嗓子说:“玉垒镇妖塔倒塌与你有关吗?”
姬眠鱼一脸坦荡说:“无关。”玄清宝鉴上紫气流淌,未见半分变动。
倦芳华眉眼掠过了一抹讶色,又问:“你替凶手遮掩了行迹?”
姬眠鱼拉来了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勾着唇角微笑:“没有。”
倦芳华再问:“你认识凶手吗?”
姬眠鱼:“不认识。”这回没等倦芳华再开口,她就拍了拍手打断了“审问”。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倦大人,哪有这样审问人的?我来教你。比如你应该问,我跟你们院正之间有什么故事?我是不是因为旧情才来的……”
看着胡说八道的姬眠鱼,绛尘呵斥了一声:“姬眠鱼!”
姬眠鱼扬眉笑:“好,我不说了。”她站起身,椅子被她一推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刺啦的声响,将折扇往手心轻拍了两下,她对着紫气升腾的玄清宝鉴说,“我发誓,无一句虚言。毕竟我与绛尘道友有着同赴极乐的交情,我们——”
紫气消失,玄清宝鉴光芒暗淡,古朴而又陈旧。
姬眠鱼想张嘴说话,可绛尘的禁言咒落在身上,还得耗费时间解开。她朝着一脸八卦的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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