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此刻才恍然大悟。
皇帝这是忌惮萧峙背后的丞相,在趁机打点他们。
丞相如今在朝堂之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甚至于许多事情皇帝都要受限于他,对他的不满早已破了天际。
他们去年还在挖掘河道时,新晋状元郎不就是当着丞相的面挖苦了他一番,后面深受皇帝喜爱,现在直接封了个四品官员,接替了原本白大人的位置。
但是丞相毕竟已经经历了两个朝代的朝堂,他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不能和新入朝堂的状元郎产生冲突,而状元郎上任这两个月来,可谓是顺风顺水,丞相虽然心里记恨,但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
通过这些事情可以看得出来,皇帝当真是厌恶极了丞相,但却无法发作,只能通过这些小手段来恶心一把丞相。
而萧峙这件事,对于皇帝来说算不得大事,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人背了锅,那么剩下的事便是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想必是皇帝以这件事为要挟,寻了个理由把萧峙的母妃降了级,成了昭仪,也算是灭了灭丞相的气势。
丞相本就是依靠着自己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后宫里还有一个做贵妃的女儿,外孙又是皇子,他才能够如此嚣张。
如今女儿被降为昭仪,距离皇后又远了一步,皇后背靠母族并不强大,如今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些喘息机会。
而丞相估计不会好过,外孙作为皇子,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是不能够传出去的,否则将来又如何能够被天下人信赖,又如何能让天下人心甘情愿的认他做皇帝。
前阵子那个医馆,估计也是丞相的意思召开的,为的就是给四皇子树立一个爱民的形象。
而比对起女儿的妃位,他倒更希望稳固外孙的皇子之位,所以女儿理所应当的就被降了级。
萧祈想着,虽然并没有直接惩罚萧峙,但能够损害到丞相势力的一部分倒也不错。
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多日没有去看萧阳澈了,那天他落荒而逃之后便再也不敢独自面对他,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也是时候去找萧阳澈说清楚了。
萧祈咬了咬牙,下午他难得没有去下田,而是来到了萧阳澈的宫殿,让里面的太监禀报后,他才走了进去。
太监为他开了门,他一走进去,就看到萧阳澈在喝药,肩膀上的伤口。已经长得七七八八,一大块结痂附在上面,结痂发黑,看着有些渗人。
萧阳澈见他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碗,站在原地就毕恭毕敬的给萧祈行了个礼。
“参见皇兄。”
萧祈见到他从来不会写这么正式的礼,而且语气也淡了很多,听的萧祈耳朵发痒,顿时,心里就浮现起怪异的感觉。
那感觉有些痛,但萧祈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然温柔的笑了笑,说道:“身子可还好了些,这些日子没再发热了吧。”
说完他就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起萧阳澈。
萧阳澈却在此时快速起身,萧祈并没有摸到他的身子,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多谢皇兄关心,皇弟这些日子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再发热了。”
说到这,萧阳澈就想到了那个下午,随后又说道:“那是我烧的糊涂了,说了些不上台面的胡话,不能当真皇兄莫要放在心上。”
从头到尾,萧阳澈说话时都没有看着萧祈,萧祈长得比他矮一些,他可以很轻松的就和萧祈对视,此刻就好像是故意避开他的视线一样,眼睛不是盯着鞋,就是看向别处。
萧祈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有些闷得慌,还泛着丝丝抽痛,就连心情也有些浮躁起来。
“好,没事就好,皇兄明白的。”
萧阳澈也不喊他大哥了,只是喊他皇兄,他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不管是说的做的,都没有越矩,甚至是礼数周到,根本挑不出任何的刺。
他只能苦笑着应下,随后两人便沉默不语,四周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萧阳澈忽然屏退了下人,偌大的宫殿内,只能听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呼吸声。
“前些日子,是皇弟越矩了,皇弟自知愧对于皇兄,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尽力辅佐皇兄坐上皇位,事后皇兄叫我发配边疆也好,处死也罢,悉听尊便。”
萧阳澈的声音听着有些怪异,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将身上的衣袍拢好,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依然不敢和萧祈对视。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给温柔的萧祈带来了多大的苦恼。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做的就是错的,只是萧祈宠着他,也就就由他去做了。
但自己不能仗着萧祈的宠溺就无法无天,那天自己说出那些心底的想法后,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都有多恶心。
萧祈是正常的男人,他并非断袖,但是自己却仗着萧祈的宠溺干了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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