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天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程赋趁着天还未全黑,硬是翻箱倒柜翻出了一个还剩一点的油灯,用火折子给点上后,才发觉白幕杨没有更进来。
他打开门,发现白幕杨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揪着双手,于是开口问道:“咋了媳妇?咋不进来?”
白幕杨被问的一愣,总不能说是第一次洞房花烛夜紧张的吧。
程赋看人不动,又伸手将人扯了进来。
将四肢僵硬的白幕杨按坐在床榻上,才对着他说了句:“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
“你被你娘虐待的事情我们西村的人都知道,至于你脸上的疤,也是我推测出来的,我虽然今日第一次见到你,但我不觉得你是那种娇纵到会烧水玩的那种人。”
“你母亲对你那样不好,所以我总觉得你的伤疤和她有关,当时只是随手扯了个假证人罢了,没想到当真猜中了。”
程赋一通叽里呱啦,就把今天白幕杨所疑惑的一切就解答了一半,白幕杨不知道程赋此刻只是在给白日自己所做的一切找补,只知道他如同神仙一样,仅仅只是靠推断就发现了他被毁容的真相。
好厉害。
“银子你收好了,这可是你的彩礼,那证书你放哪了?”
“啊,在这。”白幕杨讷讷的拿出证书和那三两银子,抬头看向高高站着的程赋,散落的长发顺着他抬头的动作滑到耳后,将他脸上的疤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实际上,那块疤痕根本不深,细看下来,他的小妻子也并不丑陋。
程赋接过他手中的证书和三两银子,转身到角落那张格格不入的衣柜里掏出了个带锁的老旧木盒,当着白幕杨的面将盒子打开,里边还有几串铜钱和一块碎银子。
他带着认真的神情对白幕杨说道:“媳妇,这里面是我全部的的家当今后我们家的钱全给你保管。”
他边说着,边把那三两银子和那张证书放了进去,锁上后,又将钥匙塞到了白幕杨手中。
白幕杨的嘴张了又张,可连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
半晌,才带着哭音开口道:“为何。”
“为何待我如此好。”
白幕杨以为自己会溃烂一生,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真的为他思考,为他出气,甚至于心疼他。
程赋看着又在低低啜泣的白幕杨,心想,媳妇还真是爱哭,要是往后在床上也这么爱哭就好了。
第9章 洞房花烛夜
这句话说出来估计会把媳妇吓到吧。
借着油灯散发的微光,程赋毫不掩饰的将目光落在白幕扬的脸上。
白幕扬因为这张毁掉的脸而自卑,自然而然的对他人的目光很是敏感,大部分人都是用探究和嫌恶的眼神去瞟他,像程赋这样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的是少之又少,眼神中不带着丝毫轻蔑,仿佛只是在静静的,只是想要记住他的样子一样。
好奇怪。
不习惯。
白幕扬只觉得此刻连背后都开始发烫了起来。
他又开始习惯性的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那张红透了的脸。
但目光从未移开过的程赋又怎么会看不到。
明天要赚钱多买点油灯了,程赋心想。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如同现在一样,你被调换嫁给了我,我却没有珍惜。”
“直到我们三十五岁的时候遭遇变故,我才明白你的心意,也被你对我的感情所打动。”
“只是当时已为时已晚,我们双双陨落。”
“梦或许是假的,但你嫁给我这件事是真的,你也如同梦里一样。”
“或许是你在人间的这十六年已经过足够悲惨,神仙怜悯你,才会赐梦于我,让我将来好好对你。”
“白幕扬,你可以信我,我程赋再次发誓,往后生生世世,绝不负你。”
说到这,程赋还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白幕扬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将那三根手指掰下。
“你今日所做一切已经帮助我脱离苦海,你不用再发这个誓,你对我很好,已经是我的恩人了。”
白幕扬双手紧紧抓着程赋的右手,力道很大,而他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你不信?”程赋挑眉,看着白幕扬的紧紧抓着他的那双手,比他的手还小上一半,触感说不上是柔软,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指腹的老茧。
此话一出,白幕扬比刚才更加慌张了。
“我、我信,我就是、唔”
高大的身影忽然凑近,温热的鼻息打在人中,是不属于白幕扬自己的气息,那双忽然凑近的深邃眉眼紧闭,睫毛纤长,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最让人心跳加速的,是唇上那抹柔软湿热的触感。
砰砰砰——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白幕扬却觉得自己快被吵到头痛了,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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