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儿是我的徒弟,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那孩子确实聪明,可他到底还太年轻,根本不足以担负起这样重的责任。
“很多时候,他的想法都太天马行空,根本不切实际。
“你真的觉得,以他的能力,足以和摘星阁那一位,正面对弈吗?”
听到南烛真君的话,疯道人扬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酸味的笑容来,
“嘿哟,你一手带大的徒弟?怎么,小竹子,你是忘了当年是谁把那孩子带到你面前去的?
“你忘了,我可还记着呢,我明明记得你当时不愿意收徒来着?”
南烛真君被噎了一下,摆摆手,“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疯道人哼笑一声,“他是你徒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哼,他还是我半个儿子呢,要说了解,我不比你懂!”
南烛真君无言,心想,这老东西,怎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在拈酸吃醋呢?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而且,什么叫半个儿子?
想了想,南烛真君又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他做什么要跟个老疯子较劲呢。
“是是是,你懂,你懂,”南烛真君摇头,“你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将那孩子推到那个位子上去?”
不是南烛真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是他刻意贬低自己的徒弟,可是对面那可是千年难遇的修真界第一人。
让他的小徒弟去对上那样一个人,怎么看,都是蚍蜉撼树。
说到这里,疯道人忽而收敛起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向玄天峰渡劫台。
那一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瞳中,仿佛在一瞬间,映照出了那渡劫台上曾经出现过的万千修士的身影。
“小竹子啊,你知道,老头子我活了多少年了吗?
“太久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一万年前,那渡劫台刚刚落成的时候,我就在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守在那台边,看到了无数修士来来去去,看到了北斗大陆无数种未来。
“我尝试了无数次,用尽各种手段,想要修正这片大陆的未来,想要让天道归位,都失败了。”
南烛真君默默地看着身旁的灰袍老人,对方脸上的每一根皱纹,看起来都饱经沧桑。
虽然不知道疯道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南烛真君相信,如果一定要推出一个人去与摘星阁上那一位对弈,疯道人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南烛真君会有刚才那一番抱怨——他在暗暗地指责疯道人自己不作为,却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的徒弟。
南烛真君没有料到,原来疯道人曾经尝试过,只是,始终没能成功。
疯道人这时转回头,看向南烛真君,重新笑起来,笑得像个烤红薯似的,皱皱巴巴的。
南烛真君看得心头一沉——这老东西,以前看起来,就是这么苍老的吗?
疯道人这时缓缓开口:
“小竹子,我的大限将至,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无论成败,这次,都将是我最后一次尝试。
“我想,或许一物降一物,摘星阁那小书生,天生反骨,生来,便是来克我的,我与他正面对上,没有胜算的。
“既如此,我便索性将这盘棋,将我最后的筹码,都交到灵泽那孩子手上。
“赢,便是我赌对,输,便是我与这片大陆,命数已定。”
而此时,被疯道人交付最后的筹码,寄予厚望的年轻修士,正趴在泥土地上,对着一片柴火堆,出神。
那柴火堆上此刻正在烤的,是一团西瓜大小的泥巴。
那泥巴此时被火烤干了,表面皴裂出丝丝裂痕,隐约有一股肉香从里面漏出来。
香气飘到上空,原本聚集在灵泽头顶的一层黑云之中,隐约有电光浮现出来。
那电光在黑云中仿佛形成了一张少年的脸,少年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柴火堆上的泥巴团。
灵泽并未抬头看那云层一眼,可是清晰地感觉到了黑云之中少年的神情,唇角忍不住扬起来。
他注意力都被云层上的少年吸引过去,一时不察,竟然让柴堆上的火势蔓延开,险些误了火候。
灵泽慌忙抬手,正要从掌心逼出一缕纯阴水来,重新控制火候,这时,头顶传来“噼啪”一声脆响,银白的电光从上面打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那窜起来的火舌上。
灵泽笑容变得更深,索性抬头,朝头顶的云层望过去。
可那电光却在灵泽抬头的一瞬间,立即重新掩藏进云层中,不见踪迹。
灵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收回视线,看向柴火堆,待火候到了,立即调动灵力,将那泥巴团从火上抱下来。
待到表面余热散干净了,这才拿金属勺出来,先将外面的泥巴脆壳敲碎了,又将里层的荷叶剥开,一只完整的富贵鸡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富贵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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