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符箓,她也只能用这种简易的方法来以防万一了——做完这些之后,唐姣掀开春山白鹤鼎的鼎盖,足尖在鼎耳上一点,一跃而起,钻进了鼎内。
在唐姣进入炉鼎的同时,鼎盖也随之合拢。
为了藏进山洞里,春山白鹤鼎的体积整整缩小了几倍。
颜隙一个人躺在炉鼎里的时候还好,唐姣也钻进去之后就有点狭窄了。
她尽量蜷缩起来,手臂在鼎壁上撑了一下,弓起身体,没有把颜隙砸出二次重伤。
颜隙下意识想要接住她,但是蛇毒让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所幸声音还是能发出来一些的。他想要道歉,从拉着唐姣逃离那里开始道歉,他不该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所以才被梁穆袭击,就这么掉下了悬崖,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啊,他应该也选择攻击性法宝的,否则谁也保护不了。
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颜隙的嘴张了张,还没发出声音,唐姣就竖起手指抵在他唇瓣上,说:“嘘。”
春山白鹤鼎的鼎壁是燃晶所铸成的,所以鼎内并不昏暗,有淡淡的微光,足以让他看清楚唐姣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低垂的眼睫,微微晃动,撩拨着他的心弦,让颜隙莫名感觉呼吸一窒,他听到唐姣声音很温软,语气却非常冷静,说道:“你省省体力。”
于是颜隙闭上了嘴。
唐姣打量了一下颜隙的伤口。
他身上一共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腰腹的刀伤,一处是肩头的咬伤。
刀伤还好说,唐姣给颜隙喂下了回春丹,就看到伤口正在逐渐地愈合了。
最麻烦的还是他肩头的那处咬伤,蛇王的獠牙几乎将他整个肩膀都要咬碎。
因为衣服也破得差不多了,唐姣就从百纳袋中取出采摘灵草用的工具,用镊子一点点将黏在血肉中的布料取走,她听到颜隙倒吸了一口冷气,便伸出左手放到他的唇边。
“如果痛的话,你就咬我好了。”
颜隙摇头。
唐姣倒不是担心颜隙会痛。
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等会儿蛇毒发作之后,颜隙会狂乱到咬掉舌头。
颜隙身上很烫,像是热腾腾的暖炉,炉鼎保温,热得唐姣脸上汗津津的,她见颜隙这样固执,干脆撬开他牙关,在颜隙惊恐的眼神中,把手指垫在了他舌头与上颚之间。
颜隙:“唔唔我”
“你不要咬掉我的手指就好。”唐姣一面说着,一面快速结束了挑布料的任务,招来春山白鹤鼎特有的春雨气息,在掌中凝结成水,浇在颜隙的伤口上,稍微做了清洗。
颜隙下意识合拢牙关,险些咬了下去。
然后舌尖的温度让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唐姣的手指。
他赶紧停了动作,没能咬得太深,只是留了浅浅一圈齿痕。
尽管如此,也足够颜隙惊出一身的冷汗了。
唐姣没怎么在意,她的嘴唇凑到颜隙的肩膀处,开始将蛇毒吮吸出来,撕下袖口的一块布料,每吸出一口蛇毒,就吐在布料上,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布料都变成了紫色。
过了一阵,唐姣吸完了蛇毒,嘴唇也累得发麻,支起身子擦了擦嘴角。
“虽然你提前吃下了四阶解毒丹,使蛇毒的蔓延有所延缓,不过还是杯水车薪。”唐姣说着,给颜隙包扎好了伤口,“蛇王的毒实在太强横了,光凭我吸出蛇毒也没什么用,远远赶不上它蔓延的速度,你的百纳袋中有五阶破毒丹吗?”
在颜隙点头后,唐姣在他的百纳袋里摸索出了破毒丹。
她从颜隙口中抽出手指,又给他喂了破毒丹进去,抵到他舌尖。
破毒丹遇到唾液就融化掉了,唐姣帮颜隙抬了抬下颔,好让他咽得更顺利,片刻之后,她估摸着破毒丹已经开始生效了,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运转真气吗?”
颜隙甫一运转真气,口中就吐出鲜血,喷洒在唐姣的衣襟上。
蛇毒必须要用真气才能逼出来的。
然而卧雪蛇的蛇毒同时又能压制住真气。
这就形成了个死循环。
她本来以为破毒丹能驱散一些蛇毒,看来,作用还是不大。
唐姣很不好意思地用袖子给颜隙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颜隙的脸色已经非常惨白了,和梁穆有的一拼,若不是他唇上挂着血迹,白得就像纸一样,就这样了,他还要剧烈呼吸着,胸口起起伏伏,顽强地逼出了一句话:“要不然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没办法运转、真气丹田被蛇毒所堵塞”
“我也不想管你。”唐姣打趣道,“可惜我的那片蛇鳞被梁穆抢走了,我还要靠你帮我再取一片回来,否则我也无法通过考核,走了这么久,我可不想在这里被淘汰。”
颜隙又倔、又一根筋,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那你把我的拿去。”
他已经感觉意识开始消弭了,虽然身体是烫的,可是浑身上下都在战栗般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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