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件事。”钱苗看着我,居然又掏出了第三个打火机,我现在简直怀疑这个女人之前是专门在飞机场顺火的,她冷冷道,“无论如何,我今天绝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艘船。”
我心知对这种偏执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对赵大有勾勾手,她把乌那格用的刀丢到了我的脚边,我捡起刀在手掌上拉了条很长的口子,又狠狠捏了一下伤口,一瞬间大量的血顺着伤口往下淌,钱苗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打了个摆子。
“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干过让我挂彩的活儿了,老板,给个说法?”
我抬起受伤的手摆了摆,赵大有在我身后道:“回去叫我哥给你开终身,以后你吃赵家码头他要是敢收钱,我叫他喊你爸爸。”
“听到了吗?”我忍着疼对钱苗道,“我估计这傻逼也不会请我吃一辈子火锅,就当白捡一个儿子了,你要是现在乖乖让开,我就不会喜当爹。”
“那你还是下地狱当爹去吧。”
钱苗看着我冷笑一声,再次把打火机的火苗摁着了。
。 悲剧的火·★
钱苗晕血,总体表现却没有乌那格那么夸张,不会直接倒地抽搐,在我手上沾了血之后她的很多躲避动作虽然都失去了原本的从容,但是即便如此,我试着抢了几次火机都没有成功。
我心里有点纳闷儿,虽然钱苗的身手像是练过,但毕竟也不是专业练家子,反应怎么会快到这个地步,有的时候甚至我刚一抬手她就知道躲开,寻常人的眼力绝不会好到这种地步。
我和钱苗缠斗了一会儿,渐渐意识到她和乌那格确实很像,之前我就发现乌那格是个对人微小动作反应很快的人,赵大有每次要揍他这小子跑得比谁都快,这种习惯虽然后天也可以养成,但是确实有些人天生就可以“明察秋毫”,估计跟两人都摄入过海罐头有关。
在钱东和马淮丽夫妇死后的那几个月,乌兰和门德究竟是怎么喂养那两个孩子的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但既然海罐头的本质就是毒品,那在科学上已经有很多研究证明母亲如果吸毒,她的乳汁也会对新生儿造成影响,钱苗和乌那格恐怕也都是这样变成了间接的海罐头受害者。
感官敏感,洞察力放大,深受噩梦的困扰,患有一定程度的癫痫症,这种骇人听闻的后遗症,最终会伴随他们一生。
我再一次抢夺打火机未果,看着钱苗叹了口气:“你杀的这些人他们也是受害者,在二十多年前他们也以惨痛的方式失去了亲人,你逼着自己找无关的人复仇,不痛苦吗?”
钱苗喘了口气,冷笑着看向我:“他们付出的代价远远不够,我要他们的孩子一起陪葬,只有这样才可以告慰无辜的人。”
我见钱苗眼底的偏执丝毫未变,知道她一辈子都在忙活这个事情,长时间给自己洗脑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都骗了,本来还想说些诸如“你的父母肯定不想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之类的话,但再一想钱苗的身世,她本来就是乌兰和门德为了赎罪和自我惩罚才留下的,恐怕从开始就根本没指望她能活下来。
钱苗和我僵持了一会儿,大概是看出来我绝不可能让开,她冷冷看着我:“今天晚上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了结,无论谁挡在我面前都没用。”
我听出她语气中的破釜沉舟,本能地感觉不妙,就见她一抬手,竟然直接把点燃的打火机扔了出去,我几乎下意识地去接,谁想到钱苗竟然趁这时候一头扎进了船舱,然后利落地将门从里头锁上了。
我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但安德瑞的船明显经过某些加固,舱门根本砸不开,赵大有在里头厉声道:“你要做什么!何苦做到这种地步,宋玲和她的公司才是你真正该恨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片轰燃腾起的火光,我听到船舱里传来的惨叫心跳都停了一秒,紧跟着才反应过来那是钱苗的声音。船舱侧面的玻璃被人拍打不停,赵大有边咳边绝望道:“冯默!赶紧赶紧把这个打开!就快烧到我们了!”
“从窗子旁边让开!”
密闭空间发生轰燃,我哪里还敢耽搁,抬肘猛击玻璃的四角,第一下下去肘关节便是一阵剧痛,这种钢化玻璃的硬度很大,我反复肘击了将近十次,直到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玻璃中央才终于产生裂痕,最后我拉着上头的隔板狠狠一脚踢上去,随着一声玻璃破裂的脆响,大量浓烟从船舱内部冒了出来。
赵大有先把浑身瘫软的乌那格从缝隙里丢了出来,她自己正要往外爬,就听一声恶狠狠的“都别想跑”,赵大有惨叫一声,整个人竟然又给拖了回去。
钱苗浑身都是烈焰,眼看火苗要往赵大有身上蔓延,我心头窜出一股邪火,狠狠一脚直接将钱苗踢回了大火里,而赵大有趁机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咳嗽道:“冯默你游泳怎么样!这小子是个旱鸭子,我拖不了两个人!”
我整条右臂都是麻的,稍稍一动就疼得钻心,但这时候说这些也没用,因为有汽油这样的助燃剂,船上的火已经越烧越大,一旦蔓延到油箱谁都活不了,我单手把乌那格提起来:“你赶紧下去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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