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押着研究员和八个孩子,一同走到了那台最古老的仪器面前。巴掌大的仪器“嗡嗡”的运行着,同祁冽曾绑在手腕上的那个非常相似,只是年代更久远一些,从零件的颜色和磨损程度上能看出,它被反反复复修理改造过许多次。“里面现在有多少人?”吴峰问那个倒霉的研究员。研究员盯着屏幕踌躇了一会,喏喏道:“测不准,您知道的,这个特殊局与普通局最大的区别,便是它不限制人数,以及城堡区域属于游戏空间,其时间流速,规则逻辑,和对魂识的定义都与其他空间不同。”吴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看得人心里发怵。确认对方所言属实,他才又说道:“连上视频装置,我要看到zero本人。”“这……”“快去!”局里通过特殊装置往现世发消息,本是他们的研究重点之一,整整花费了六年时间,才研究出了,人为制造的特殊局往生成局的仪器上,发送消息的方法,而视频装置更是处于研究初期,还有着非常多的不确定性。研究员咬了咬牙,还是听话的将仪器连接上了显示屏,大概十来秒的黑屏之后,上面终于投影出了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孔。由于技术不够成熟,画面与声音的传输极差,伴随着恼人的卡顿与杂音。吴峰也难以在这种情况下辨别出真假,只能试探着问:“你确定杀死的人名叫谈寂。”视频对面回答说:“不确定。”“不确定?”“不确定是不是你们口中的编号0,”对面拖长了语气说道,“而且在你没有回复的这段时间里,我又巡视了一圈城堡,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别卖关子!”吴峰怒道。那边见他生气了,又换了个讨好的语气回答说:“我发现谈寂的尸体不见了。”“呵,”吴峰蔑笑了一声,像是早就猜到如此,“就知道你玩不过他,他应该已经想法子逃出城堡了,这样,你去花田边等着,我带人进来一起找。”“我去不了……”“又为什么?!”“我为了杀风鸣,用了命运之骰,现在仅剩10的魂识了,没法离开城堡。”风鸣?吴峰暗自皱了一下眉,0号实验品什么时候和1-1那群人搞到一起去了。不过好在来的是1-1,若是bnk1-1那天赋,zero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行吧,你在城堡门口守着,”吴峰抓起仪器,开始将孩子们一个个拉入局中,“我们从花田锚点进去。”城堡三楼,谈寂敛起了属于zero的笑容,垂眸看向已然黑掉的屏幕。
我们? ·同承七个……不,八个,八个孩子,两个大人。谈寂垂着眸子,边朝花田方向赶,边在心中盘算着。据传吴峰的年纪同玄冥相仿,如今应当未满六十岁,还尚在壮年。可从视频通话中来看,对方的两鬓都已花白,显得尤为苍老。也不知是四处逃亡藏身的生活所带来的压力,还是无法承受实验所带来的副作用。总之看上去不像是很难对付的模样。那么,对方会用什么,来威胁“尸体不见了”的自己呢?答案显而易见,是那群尚未成年的实验品们。九年前,谈寂为了留下即将被实验方“清理”的失败品,宁可与几名持枪的研究员为敌,却不曾想遭失败品暗算,于神怒之下,险些丧命。九年后,面对同样的处境,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三月份的花田里绿油油的,薰衣草连花骨朵都还没开始长,若不是修剪得均匀整齐,不识花的人,恐怕会以为,庄园里种了一大片不知名的杂草。吴峰并非识花爱花之人,这种不能吃也不能玩的植物,在他看来,除了在花季里增加花粉过敏的风险外,存在或不存在都没什么两样。现世中一片区域,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但局中这部分花田,实验方在修改该局时,想了很多方案,却都没有办法铲除。一来,此处是安全入局的唯一一个锚点,无论做多少次实验,都没能再添加出一个新的锚点。二来则是,曾有位花粉过敏的研究员,实在受不了这片花田,在不开花的冬日里,拿着铁锹撅着腚,花了局内一周的时间,终于铲光了全部的薰衣草。花田的确秃了几个月,就在实验方打算将其改造成新的建筑时,春风一过,全部的薰衣草又再次从泥土中生了出来,十分诡异。只有吴峰猜得到其中的缘由。因为花田下面,埋着那个被弈者圈内,尊称为祖师爷的男人,断裂在该局之中的,一小截悬命之线。他将魂识与此处相连,哪怕早已故去,哪怕局被夺走,魂识消散,依旧在此处存着最后一缕执念。星火燃尽,还有不灭的烟。“你们几个,依次排成一排,站到风车底下,”吴峰将刚入局的孩子们推上了田埂,用刀背抵着研究员道,“你也过去,把他们几个捆起来,捆紧点,没我的同意,不许松开。”研究员似乎不太情愿,但又碍于对方是庄园的主人以及该局的执棋者,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吴峰递来的麻绳,领着八个声都不敢出的孩子,朝风车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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