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寂一点都不喜欢医院。三天后,雇主如约来到了公司二楼的会客室。谈寂猜得不错,正是那个之前在公司门口,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年轻姑娘。这姑娘依旧带着口罩,微胖,剪了一头齐肩的短发,身上驼色的貂皮大衣毛绒绒的,看得吹着公司暖气,只穿了件短袖的谈寂,替她觉得好热。“穿这种牌子的人,不至于那么舍不得那一百万来保命吧?”安婉趁对方还没进来,压低声音和柯枫吐槽了一句。柯枫耸了耸肩,看在人家是雇主的份上,什么都没有说。他倒是无所谓雇主和公司谈价格,毕竟安婉要运营公司,柯枫不用,公司接了单,他就尽力尽责的去完成。他单纯只是有点瞧不上,那种拿其他人的性命不当回事的人。“柯先生、顾先生、安小姐。”苏貘直径进来同柯枫握了握手,彻底无视了后面站着的两个新人。也许在她看来,公司的新人只是用来试探规则的工具,没有人会和工具客气。柯枫见她这种态度,也没打算再同她客气,坐都没请雇主坐一会,就向会客室对面的特殊工作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苏女士,如果您已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可以开始。”谈寂之前问过柯枫,除了第一次入局完全没有预兆之外,之后再想要入局,是否能够主动制造情绪刺激?柯枫说是。至少悬命线公司,有这么一套完善的设备。“我们分析了您之前所有的局,七情倾向主「恶」,仪器启动后的三至五分钟,您也许会稍感不适,如有异常,我们会立即终止情绪刺激。”安婉一边调试机器,一边敬业的讲解,她今天换了一身工装服,没穿心爱的长裙。虽说分析出这次入局大概是玩spy,但以防万一,五人还是换上了方便活动的衣物。谈寂依旧穿着他那件浅灰蓝的卫衣,禾月翻遍衣柜,找出了一件深色的外套,柯枫终于在之前禾月的局里被冻清醒了,这回找了件长袖套上。而顾流光则是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扣上,反而使得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健康了几分。他正手把手教着禾月使用抓钩枪,这东西禾月练习了整整三天,才刚学会如何把它锚到需要的位置。随着雇主本人确认,仪器无声的运转了起来。“准备好了吗?”柯枫单手搂住谈寂的腰,在他耳边低笑。谈寂点头,他已经准备好要给柯枫一拳了。禾月看了一会他俩的姿势,不知道脑补出了些什么,脸都红了。他转头低声问安婉:“非得用这种……姿势吗?”
安婉正盯着仪器进度,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回答道:“不用,有肢体接触就行。”禾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擦干手心里的汗,轻轻将手搭在了顾流光的肩上。虽然这个姿势,对于比他高出半个头的人而言,也很奇怪。随着入局成功的提示音,三道金色的命线齐出!谈寂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静了一会,搭在腰侧的触感消失了。柯枫呢?他不禁皱眉。刺目的白炽灯忽的在头顶上亮起,他眯着眼适应了几秒,开始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医护人员的休息室,空间很小,几乎一半的地方,被铁质的单人床占满,床边放了张带抽屉的书桌,谈寂抽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把塑料梳子和几根风格各异的头绳。休息室的门后挂了两件白大褂,挡住了贴在门上的一面镜子,他将白大褂取下来,看到了入局后自己的模样。镜子里的人也穿着一件白大褂,整整齐齐的扣到了领口的位置,里面的衣服换成了短袖,裤子倒还是入局前穿的那一条。脸上带着一副银框的平光镜,脖子上的工作牌塞在白大褂胸口的表袋中,谈寂捞出来看了一眼,上面印着:儿科,实习医生,谈寂。行,他成实习生了。门被轻轻敲了两声,随之传来了柯枫的声音:“里面有人吗?”谈寂将手中的工作牌塞回袋子里,抬手开了门。门外的柯枫依旧穿着长袖t恤,与入局之前穿的那件款式很像,但领口却莫名其妙的被改成了v领,颜色也从深黑变成了酒红,普通的牛仔裤上被开了几个破洞,好看是好看,但不像是会出现在医院里的打扮。更像是从哪家酒吧里跑出来的牛郎。“谈寂?”“嗯,这是什么情况?”谈寂跟着他走出休息室,“为什么我们几个被分开了?”“因为身份卡不同,”夜晚的医院走廊里,亮着昏暗的冷光灯,柯枫顺着来时的另一个方向往前走,“你是今晚值夜班的医生,所以会在休息室里。”“那你的身份呢?”谈寂问。“来找值夜班的医生看病的患者。”柯枫笑道。谈寂看了一眼走廊上挂着的儿科二字,点了点头。行,一米八五的儿童患者。也许是想刀了柯枫的眼神太过灼热了,一米八五的儿童患者揽过了他的肩,说道:“开个玩笑,我的身份卡应该是雇主的哥哥。”“她有哥哥?”谈寂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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