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屎的地方受了多大的委屈!”他试图接近:“好在阿如命大,还是平安回家了。如今,这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回来的消息,是我让人放出风去的,我绝不允许坊间的人对你胡言乱语,说你死了,我要保你清白。”“原来如此。多谢三郎挂怀,而且……”清如苦笑着皱眉,清嗓道:“滇地有好多鸟,拉好多屎,物产也丰富,未来前景广阔,市场大得很。”“哎呀,阿如,你看你,说点什么又扯到钱上去了!”他嗔怪,“你可曾想过我呀?我每时每刻都在惦念你!”拽她袖子,拉拉扯扯,似委屈得很:“你现在回来了,我明日去你府上提亲,可好?” 041 风华许清如不明白,究竟是怎样一种意志,可以让人在屡次受挫后还能坚持本心。面对他的告白,她竟异常感动,也愧疚万分。“三郎,按年岁,我应该唤你一声‘阿弟’”。“可你从未唤过我‘阿弟’,你都是叫我三郎。”“你我自小就认识,相熟多年,不仅是挚友,更是亲人。”“你也知道你我二人青梅竹马呀。”“退一步讲,就算你我情投意合,可碍于身份,陆侍郎是绝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有昭安公主的封号,名分在那,谁敢说我们不合适,阿如,你不会嫌弃我配不上你吧?”清如缓缓呼气,她这个公主名分含了多少水分,长安妇孺皆知吧!何况……她说不出口,何况自己已不再是处子之身。陆简祥情真意切,苦苦哀求,家奴过来挽住他,他垂死挣脱,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群人乱作一团,只听有人喊三郎勿要想不开,寒光一闪,削铁如泥的鱼肠剑就抵在了他喉口。“都退下!”他喝道:“谁要再拦我,我就一剑刺下去!”众家奴纷纷跪地,哭嚎着说三郎勿要冲动,想想生病卧榻的家主……清如见状,忙稳住他说:“三郎,别伤了自己,咱们有什么话找个机会好好谈。”“阿如,”他声音缓和很多,面色恢复平静,含笑的丹凤眼凝视她:“你我已错过两次,本以为会错过一辈子,可上天还是将你送回我身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他说的如此恳切,若这个时候再刺激他,万一真发生过激行为,那真是得不偿失。再者,若是这么僵持下去怕是会误了入宫觐见的时辰。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来朝贡的白蛮使臣想。于是她当机立断,说你要是说通了你父亲同意娶我进门,那我便依了你。话音一落,陆简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又很快恢复雀跃。清如便知此言起效,顿时吁了口气。陆简祥的父亲陆执是出了名的朝堂老顽固、保守派领袖,让他同意自己儿子娶一商贾之女,无疑给他判了死刑,定会因为对不起列祖列宗,饮恨自戕。定亲的事情有的是日子慢慢磨,眼下最紧要的是立即进宫面圣。在明德门换了文牒,便进入朱雀大街。朱雀大街长且阔,一眼望不到头,尽头直通长安皇宫的朱jsg雀门,这条开阔笔直的街又叫天街,中间行车马,两侧走人,沿街还有林立的店铺,街的两畔植槐树,排列整齐,枝桠茂密,官府差人修剪、除虫、养护,金贵得很,长安百姓遂起俗号“槐衙”,另有曲江池边成行排列的柳树,亦有俗号“柳衙”。深秋时节,槐树叶子落尽,只剩形状诡异的枝桠高高伸展,马蹄将风干枯叶踩碎,它们便如碎金般铺了一路,算是为天街抹上一笔重彩。长安这座城市,规整的坊市结构和古雅的建筑撑起全部骨架,繁华是它展示给世人的面貌,先进的文化与文明才是其经过岁月沉淀后的精神和灵魂。盛世国都,两百年风华依旧璀璨。清如自小长在这里,熟悉长安各处地理,除了皇宫去的少,由于经商缘故,其他各坊市都有熟人。此刻,风劲云舒,呼啸过耳际,她能瞥见天街上的游人百态。新帝登基后推行新政,厚待周边归顺各部,对附属国的政策也很宽容,这么一会功夫,清如已经看见了十来个新罗人、胡人和倭国和尚。越近皇城,白衣举子就越多,这几日赶上殿试,不管有没有资格进到皇宫大展身手,这些书生们也愿意在此处沾沾皇家龙气。进入皇宫的第一道门便是朱雀门,白蛮使臣及护卫队全部在此卸甲等候,等官员通传后才能进入下一步。皇城是百官办公的地方,尚书省、鸿胪寺和六部等衙门全部居于此处,由于在宫城的南边,又叫“南衙”,著名的“南衙十六卫”也在此处办公。皇城与宫城紧邻,四面均被高十八米、厚十米的宫墙围起,从皇城的朱雀门到宫城的承天门,有一条纵贯南北的大街,叫承天门街。这些办公机构就拥挤庞杂在承天门街的两侧。许清如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感觉自长安外郭进入内城就开始了。可能已经适应了滇国地广人稀的环境,突然面对冗杂市井和威严宫阙有点不知所措,无法自处。不一会,有人来回禀,说是皇帝在太极殿殿试已毕,稍事歇息后,再来召见昭安公主和白蛮使臣。可就算这个空档也不闲着,鸿胪寺卿领着一众官员忙来忙去,安排白蛮使者相关事宜,无非是辨其高下之等,享宴之数,看看其朝贡之物市价多少,好提前安排回赐。清如瞧着这些人面色并不和善,定是因此次朝拜太匆忙,完全处于计划外,导致他们慌了手脚。滇国战乱刚平,白蛮复国还未定,他们就急匆匆过来,鸿胪寺实在不知道如何招待才算合乎礼数。她也被请进附近的一处留给尊贵客人的雅舍吃茶,等着接下来的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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