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许清如,他还喜欢吗?或者说,他喜欢的是这样的许清如吗?“哦,如此。”李佑城漾起笑容,冷峻的脸让见者生畏,“云娘好手段,找了个好帮手。”万千大仙鶲扑棱翅膀,烈烈腾空,它们的腿上都绑好了写给白蛮族王室后裔的密信,只见这些灵巧的鸟儿们刚刚飞越皇城城墙,就被飞矢射下来,不断有鸟儿从高空坠落,等完全飞出皇城,大仙鶲仅剩原来三分之一。清如为此捏了把汗,问身侧的萧云霁:“云娘,它们就这么死了,你不难受吗?”这些鸟都是她精心养了多年的,与她日夜作伴,度过宫中百无聊赖的日子。“政变总是会死人的,我们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更别说鸟儿了。”“工具鸟儿,看来云娘不是真的喜爱它们。”清如打趣。“喜爱有何用?你记住,任何时候,不要感情用事,不要依附感性的东西。尤其是女子,最容易被执念所误。要学会掌控全局,掌控诸方势力,唯此,万事万物都逃不过我们的手掌。”清如微微侧头看她,下意识觉得萧云霁的胆识和魄力不是寻常女子所具,暗暗佩服。想她能在波谲云诡的滇王宫毫发无损地生活至今,必然是在大风大浪里经受住了万千考验。萧云霁展开手中的传位诏书,那上面用大顺的文字和滇国白蛮文字写着给下一位继任者的殷殷嘱托。只是,下一位继任者究竟是谁,那上面是空白的。这是滇国王室规矩,不到最后一刻,当朝国王是不会写出继位者的名字,以防临时生变,也是为了激励各王室子孙在朝廷勇担大任,好好表现,说不定滇王在最后关头就考虑你了。这也是为什么郑仁泯执意要先拿到传位诏书,再杀兄弑父,以便自己“名正言顺”地继位。诏书用滇地特有的锦缎织就而成,上面不仅写有文字,更印有滇国各州县驻军的红章,大大小小十多个,不可能伪造,所以传位诏书也有了虎符的功用,关键时刻可以调兵。萧云霁将诏书收好,放入袖中,抬头看天,忽然大笑起来。清如只觉得这笑声极为悲凉,只听她苦笑道:“闹剧,闹剧啊……这世上最愚昧可笑也是最惨痛的,就是小人得志……”待出了萧云霁的住所,清如加快脚步,一刻也不能耽搁往宝龙寺而去。就在侍寝后走出太和宫之际,她得知了二王子被围的消息,于是故意绕道去往崇华殿,就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落缨,落缨跌撞进她的怀里,像是受尽苦楚终于要解脱的样子,眼里的兴奋难以压抑,扶着她双肩,喘息着说:“宝龙寺,宝龙寺惟贤方丈的藏经阁,滇王与舒王的密信……全都在那里。”这件事,清如刚才没有告诉萧云霁,此时的萧云霁只想着复仇,调兵,联络白蛮王室,哪有功夫顾得上她呢?就算事成之后,她能顺利拿到证据,但时间太过长久,她耽误不起,她的家人也耽误不起,她必须尽快返回长安,趁时局还算稳定,趁皇帝还没咽气,趁太子还未逼宫,趁舒王还未起兵,将这些“保命良药”送至那人手里。只是,越是着急,就越有阻碍。迎风而来的男人,宽袍广袖随风飘起,玉冠挺立,面若冷雨。终于,他几步走至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许娘子,”李佑城的声音疏远之至,眼神亦无任何亲切,“如此匆忙,要去何处?”清如骤然凝神,不敢回他。“世子的人马上就到太和宫了,眼下这王宫不太平,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清如低头一拜,“多谢李校尉提醒,我是太和宫的人,他们不敢对我怎样。”太和宫的人,不就是滇王的人吗?她果然……李佑城暗自压住心中怒火,言行依旧有条不紊,道:“看来传闻属实,是我唐突了,是李某小看了许娘子的本事,日后在这王宫,我等还得仰仗许娘子庇护。”“李校尉客气了,清如只是尽自己所能,助大祭司匡扶正义,助校尉铲除神花异教而已。”她依旧低头回复,不敢直视他双眼。李佑城盯着她乌黑的有些散乱的发髻,那发丝也许是侍寝后还没来得及梳理好,他竟还生出了羞耻的去拨弄的念头!他情难自抑,微微俯身凑近,沉声道:“那日,你我在桂树下,你也是这般模样,还记得那一刻,我求你,希望你忘了他,记住我,可到头来,你宁愿委身自己,也不愿答应我。”他直起身子,低叹一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清如猛然抬头,她当然记得那一天,那一夜。他们在桂树下,她被他背起,系上思念的红绳,而后便陷入虚无缥缈的亲昵之中。原来,那不是虚无缥缈,那个吻,他在她唇间的轻轻一吻,是真实存在的。 033 破局李佑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像一幅水墨画晕染开来。清如吸吸鼻子,抹去眼里的泪,虽然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但还是接受了这事实,与其幻想不现实的未来,倒不如抓紧时机,做好眼下的事。她马不停蹄闯进宝龙寺,平静下来,打着为滇王查询典籍的名义进入藏经阁。“这顶楼是做什么的?为何不让进?”一小沙弥拦住她去路,说藏经阁只开放两层,第三层是供奉舍利的地方,除非滇王亲自过来,否则任何人不得擅闯。清如应了下来,只在jsg二层随意拿了几本经书,身后的小沙弥始终跟着,她实在无从下手。也许那滇王与舒王勾结的密信就藏在三层某处,不然也不会如此管制森严。看来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清如内心火急火燎,但表面却未有丝毫着急的征兆。她捧着经书往外走,路过佛堂正中时,见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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