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她只好道:“嗯……多谢了,李校尉。”又推开他的手,独自俯下身来,对着恩彩的尸身默默祷告。落缨也终于缓过神来,小声抽泣,不停唤着恩彩的名字。“你不该杀她的,不该伤她要害而致命。”清如还是说出了心中怨气,起身对李佑城道:“因为她并不想真的杀我,而且她是神花教很重要的联络人,现在死了……”李佑城撇了眼一旁哭泣的落缨,“不是还有她吗?问她便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问……对李校尉而言,随手杀个人是不是不足挂齿?在李校尉所杀之人中,是不是也有无辜者?”清如盯着他深沉的眼睛,那里依旧流淌着对她的汹涌眷恋,只是她这次不再动容,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李佑城当然懂得她的意思,可他更懂得的是,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面临任何危险。于是理所当然地对她点了点头,目光阴邃,道:“我说过我不是好人,所以在我眼里,没有无辜的人。”“不过阿如……”他轻叹,怕她太过怨恨,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的生死在你手里。”她也记起了他在驻地对她说过的话,当时以为那是玩笑,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于是无力地笑了笑,回道:“李校尉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去掌握你的生死,你我之间,相隔太远,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结果。”李佑城没再回她,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只是心里一紧——若真能相安无事,何必千里迢迢再相遇呢?她许清如喜欢的是邕王这个人,还是“邕王”这个头衔,以及头衔所能给予她的一切荣耀与幻想?他不敢往下想。若她真的没有再次爱上自己,或许,他李佑城也不必再过多纠缠…… 029 幼兔落缨睁开眼睛的时候,烛光在一旁轻轻摇曳,不是一盏,而是几排,连成一片,似有台阶一般蔓延至最上方,那上面挂着白蛮族的图腾画像。她艰难撑起身子,揉了揉双眼,试图看清周遭事物,除了烛火、观赏花卉、雕花木屏风,还有许清如和大祭司萧云霁。“你醒了,快喝点水吧!”清如坐过去,递上一杯温水。落缨接过,手上依旧无力,差点弄洒,清如只好双手端过来,服侍她饮下。她喝得胆战心惊,连连呛了几口,后缩着道:“你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任何事。”清如无奈,弯眉一笑:“好,我不打听。可我服侍你,也是应该的,毕竟你现在才是二王妃。”这话这表情让落缨猝不及防,清如不像在做戏,她的笑里带着某种踏实的真诚。“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带你来此处医治,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那禽兽折磨死?”说这话的人是萧云霁,她抬头纹立马皱了三分,怒火也烧到了眼睛,可她的火却不是针对落缨:“你以为只有你们有药吗?郑仁泯用过的药,不仅是你们的,还有我的,只不过……”她冷笑一声,“你们的药是灌在口腹,而我的药是涂在表皮。”“表皮?涂哪儿啊?”清如不解,懵懂一问。萧云霁被她问得一愣,但很快理解,瞧着许清如,叹了口气,这姑娘还是处子之身,哪晓得什么床帏之术,不过她也过了花季年华,按理说,家里大人也是应该教导过的,再或者,她不是开书肆吗?书肆里难道不卖风花雪月的绘册?一连串问题翻江倒海在头脑,顾不上回答,落缨已经大哭起来。她当然知道,那药涂抹在哪里。怪不得每一次侍寝,交合处都如浸在了撒上胡椒的滚烫油锅中,那种热度就像烧红了的铁钳烫入皮肤,让她痛不欲生。整个被侵犯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她期待着尽快结束,更盼着侵犯她的人快点死。“神花教主骗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还执迷不悟?她蛊惑白蛮族百姓,以复仇之名宣传自己的教义,以莺粟之毒麻痹滇国各个阶层,无非是让你们做她的奴隶,为她卖命。所以,你们这些所谓的‘神花圣女’,不过是她控制滇国的手段和牺牲品,一旦不好用了,就会被弃置。恩彩已死,徐尚宫定然知道教主在王宫埋的这条线出了问题,她肯定会找机会通风报信,所以神花教到底能不能继续保你,你可要斟酌清楚。”萧云霁一口气说完一大段,口干舌燥,加上火气未消,于是起身拿起桌子上自己做的薄荷青柠凉茶,蛮饮一番。这干燥的秋夜,最适合贪凉。清jsg如看得一愣,没想到萧云霁一到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如白日里那般端庄贤淑,可转念一想,难道她白天的样子是装给别人看的?“放心,神花教的人会杀了落缨,她活不过二王子大婚。”声音从屏风后传出,被烛火照亮的颀长身子投影到白纱格挡上。落缨记得这个身影,他总是跟在许清如的身后,距离不远不近,眼神下意识落在她肩上、脸上、眼里,他常常一副冷淡的表情,只有注视着许清如的时候,面部才有点光彩,生动起来。“尸体动过手脚了,明日便会有廷尉司的人来查,最终的结果,就是待嫁二王妃杀的。”李佑城继续道。“宫廷了死个宫女算什么?何况是我的侍女,我想杀就杀,他们能管我?”落缨辩解。对方冷笑道:“明日一早放出的消息,是二王妃被杀了,这样动静会闹大,廷尉司的人就会追查,人一多,传言就乱,恩彩一死,徐尚宫和宫里其他神花教的人便会乱了阵脚,你能否活命就看造化了。”如此一来,落缨怎么都逃不脱罪责,自己处于两难的险境。这一招确实狠毒,她顿时瘫在榻上,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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