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人指了一个明确的方向给他。”
“苦行者按照那个指路人的方向,果然到达了一处绿地,他以为自己到了正确的地方,以为自己途中的艰难都值得。但实际上,他同样付出了那么多,却落在了错误的地方。而真正属于他的草原,已经被那个指路人捷足先登了。”煜初望向明曜:“这就是天道在做的事情。他给众神指的方向是错误的——甚至是条远路……若自己摸索,那些神明可能早就到达了终点,但因为太害怕走在迷雾中,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选择听信了天道的话。”“天道凭他们的付出,提前占据了众神本该得到的神力,又在众神达到了错误的目的地之后,分出其中部分的神力‘赐封’下去,再理所当然地接受大家的感激和信任,获得越来越多的拥戴……千年万年如此,直至今日,都不再有人质疑神谕。”而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因涅槃重生之能,而彻底脱离天道掌控的凤凰。故事讲完了,煜初和明曜相对无言,他看着女儿愕然的神情,眼神怜惜而难过,仿佛看着当初发现了真相的自己。可比起当年的煜初而言,如今他留给明曜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毕竟这个故事远不是结局,而是一切的开始。明曜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沉默了很久,她重新于案前落座,摩挲着衣料上的纹样开始思考煜初的这些话。这次相见,明曜心中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可与之而生的,却是更大的疑云:“照你这么说……若我与云咎结契,从此之后不再可能重伤涅槃,对于天道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何……祂却试图用梦魇阻碍我与云咎?”煜初垂眼看了明曜一眼,也俯身坐下,片刻后,他才轻轻问道:“明曜,你觉得……和神明结契之后,真的……就可以不死了吗?”明曜闻言一愣,下一瞬便觉得头皮发麻,后颈发凉,仿佛一串冰珠沿着脊柱滚了下去,苦寒彻骨。“你、你什么意思?”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是说……天道、天道想要……”那恐怖的设想令明曜胆颤,她声音颤抖,几乎连不成句子,因此更不敢继续下去,只抬眼怔怔望向自己的父亲。煜初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残忍,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明曜相处,便只好垂下眼,给她留足缓解的时间,然而随着他的沉默,细微的水滴声从对面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明曜双眼红得跟兔子一样,低着头用手背用力擦拭着源源不断的泪水,像是快要崩溃了一般。“明曜……”煜初抬起手,试图去安抚女儿的情绪,可却被对方警觉地避开。少女吸了一口气,瞪着红红的眼睛直视向他:“你凭什么认为……天道会对云咎下手?”煜初静静地望着她:“因为我也曾是执法神。执法神是天道手中最锋利的刀,可若这把刀不听话,且随时有可能倒戈,你觉得……祂还会怎么做?”明曜紧紧攥着袖摆,片刻后才低声道:“可我若不与他成婚,天道也并不会因此放过他。”“说得不错,”煜初道,“若云咎在与你成婚之后陨落,婚契失效,你涅槃之后,会做什么?”“我会为他向天道复仇,灰飞烟灭,在所不惜。”煜初又道:“可若在大婚之前,你便与云咎恩断义绝了呢?”“这怎么可能?”明曜双眸微睁,“天道如何能使我们恩断义绝?仅凭那几个梦魇么?这、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不止。”煜初轻声道,“那些梦魇,只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明曜道:“那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继续与云咎结契,还是……”煜初却不回答了,他静静望着明曜,天顶的凤凰轻舞,洒下金红的神光。旋即,周遭的一切都被烟雾逐渐吞没,眼前的幻境开始消解,只剩下金红和雪白交织的虚空。凤凰的身影在明曜面前缓缓淡去,他轻声道:“明曜,如果天道出现,你只管相信你的心。” 文案章“等等!不要!我还不明白!”明曜猛地睁开眼, 伸手向前扑去,却在神侍的惊呼声中撞到了身前的铜镜。“明曜,明曜你怎么了?是魇到了吗?”小玉一步上前握住少女冰凉的手, 惊得蹙起了眉头,“你的手好冷。”明曜盯着铜镜中妆容完好,眸若秋水的人影, 深深吸了口气,拉住小玉道:“你留下, 其他人离开。”小玉一愣,转头示意其他神侍退出房间, 才弯腰在明曜身边轻声道:“怎么了?”明曜抬头对上小玉的眼睛, 向来温柔的桃花眸中晕开了一股堪称凌厉的坚韧:“我要见她。”小玉怔了怔,更低地压下嗓音:“她今日会来的,等正午……”明曜侧头望向窗外的天色, 摇头道:“我等不到正午。”“为什么……”小玉神情有些茫然,却在对上明曜认真的表情后严肃起来, 她紧了紧她的手, 朝明曜点了点头, “没事,我有办法。”寝间神侍尽散, 室内空荡许多。小玉点起安神香, 掀起红帐走入床榻躺下,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明曜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回过头, 静静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眉间的郁色冷淡得令她都感到心惊。片刻,红帐再一次被掀开, 小玉神情恍惚地走到明曜身边,仿若离魂般用慢悠悠的声音道:“小明,怎么了?”明曜:“你?”小玉点了点头:“是我。”明曜又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快速在她的掌心写下了几个字。素晖握着她的手,有些讶异,却并没有流露出过于惊愕的神情,只道:“果然如此。”明曜一怔:“你知道?”“我猜到了。”素晖道,“只是苦无证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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